《农民工问题》

再开一个栏目的说明：为了对中国的现实有一个清晰的了解，更重要的是基于一种未来中国政治结构转变的预测性分析，通过对现阶段各个群体的综合梳理，感到农民工将是明天最需要定位的一个新阶级，因为他们的人数、状况、演变、价值、功能、地位具有影响乃至决定中国政治发展的主导型意义，因此需要全面了解、认识、评价他们，然后才有我们看待中国政治如何及怎样转轨的切实判断，而不是书斋里的臆想。基于这样的考虑，特开辟一个栏目，取名《农民工问题》。文章部分转载，部分撰写。这是转自《乌有之乡》网刊2010年8月31日发表的一篇文章，作者叫做“正义之剑”。也许不少人讨厌甚至厌恶这个网刊，但它在揭露或暴露社会问题方面还是值得认可的，尽管其动机与目的是批判“改革”，颂扬“文革”——鄙人就从中读到了不少信息，包括十分“敏感”的政治信息。

四年前，我在深圳的一个工业开发区做事，在那里，我了解到了外地的打工者在广东的那些工厂里是过着一什么样的生活。那个开发区有大概二十多个工厂，几万名工人，几乎是来自于全国各地。我在那里接触了许多个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的人，大脑里已经积累了许多关于人的故事。已经写了几个故事了。现在我决定继续写下去，把那里的真实情况告诉大家，以使大家对广东那个地方的情况有比较准确的了解，对当代的中国社会情况能有比较准确的把握。特别是搞文字工作的人，只有对社会有了正确的看法，才能使自己的思想更深刻，文章写的更出色、更客观翔实。

广东的企业有很多很多的，但在大致上分三类：第一类的企业老板素质比较高，有一定的管理水平，他们把工人当作自己的姐妹弟兄。这些人不但有事业心还有爱心，他们是靠诚信来经营企业的。第二类企业的待遇不大好，这些老板的各方面的素质都很一般，他们的一门心思除了赚钱还是赚钱。把工人当成了他的赚钱机器，吃的住的条件都比较差，待遇低。一般的工人们在他们的厂里干一年，最多能挣个六千七千的，最多也不过是一万左右。第三类工厂是那些黑工厂，那些老板几乎一个个都是黑心肠。这种黑厂虽然数量不太多，他们那些厂进厂的门槛很低。但都是那些初来乍到的或者是非常老实的人在那里长期做的。他们的厂都不过是一些加工车间，主要是靠欺骗和压榨工人的血汗来赚钱的。这类工厂过去在深圳占有非常大的一个比例。

我所讲的就是一个属于三类的黑厂，因为那个厂的一个保安经常在我们饭店吃饭，我们很谈得来，以致于成了好朋友。他来自于陕西的富川，与路遥的一系列小说中描写的那些地方不远。他那年二十八岁，是一个比较有头脑的人，对事情有比较正确的看法，而且还很有正义感。我所知道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他讲给我听的。

这个黑厂大概有三百来个工人，老板姓赖，五十多岁，是当地人；经理则是他的内弟，四十多岁。两个人一个心狠手辣，一个工于算计，和周扒皮夫妇的情况差不多。按照广东老板的惯例，的两个人还都养有二十多岁的二奶。

一般的说，初到那里的人，想进那些好的和比较好的企业，审查是很严格的，三证（身份证、毕业证、健康证）是一样也不能少的。而这一类的工厂因为总是招不够人，条件就宽松的多，什么证没有都可以进去。只要能给他卖力气。据我所知：有几个小混混因为打架惹了祸、捅了人，就被他们的老大安排进这个工厂干了几个月的活，躲过风头以后就又出去“混”了。这些黑厂老板的压榨工人的办法：

第一是拖延发工资。胡锦涛总书记上任以后，在广东打工的工人们的条件改善多了。中央对那些企业的管理规则都做了明确的规定，不准向打工人员收取任何的押金。但他们在地方腐败政府的庇护下，又想出了新招数，就是压扣工人的工资。那些正规企业只是压半个月左右，而他们却押两个月左右，再加上你干满一个月才能发工资。那些工人们基本上就是三个月内拿不到工资了。

第二是延长工人的劳动时间。国务院颁布的劳动法是每天八个小时。他们也钻空子，也规定八个小时，但是工资却低的可怜，仅仅够吃饭，你要想多挣钱，就必须加班。包括那些普通企业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们大家经常在网上说，我们国家的GDP和外汇储备都是靠工人的血汗换来的。这些话可是一点都不假的。

第三是让工人在恶劣的环境中工作。他们这些黑厂只不过是一些加工车间，都是把那些大厂不想做或不能做的危险品和有害人的身体的半成品交给他们做，属于高危工作。由于是别人转下来的，他们的利润当然就不会太高。因此，他们只能靠与政府部门的关系来做这种违反劳动法的产品，只能靠拼命的想办法欺骗工人和压榨工人的血汗来获取利润。

第四他们工人不准辞工。这是他们最狠毒的一招。因为工人进去干了一段时间以后，感觉到太脏太累又挣不到钱，就想换地方走人。而在他们的字典里，却是没有“辞工”这个名词的，只有“自离”。什么意思呢？按照别的企业的规定，只要是在提前的一个月里提出辞工，经批准后，是要按他工作的时间给发工资的。而这些王八蛋老板却是分文不给的。一分钱也不给。这样的话，那些想走的工人就不得不继续留在那里干，干够了三个月再给工资。那些选择“自离”的人就给他们白干了。多么残忍、心狠的老板啊！他们真的是没有把工人当成人啊！还不如给他们看家的狗。这就是那些黑厂老板盘剥工人的几中最主要的方法。至于饭菜质量低劣，有病就一脚踢出厂门了，上厕所超过时间要罚款了等等，那都是小事情了。

还要强调一点的是，这些黑厂老板一般到过年才肯放假，才肯把那几个可怜的工资全部发给工人，这就是工人们为什么都是到春节时才能回家的原因，而茅于轼那个老王八蛋竟然责怪工人为什么非要春节才回家。他一点也不知道，工人们平时回家可是连个路费都没有的啊！这些资产阶级分子的代表人物，就是这样什么也不了解，却还整天在网络上信口雌黄的满嘴喷粪。

汪洋去年曾经说要让那些小工厂、小企业自生自灭，指的就是这类黑心厂。 在深圳的成千上万的工厂里，此类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我才这样认为：深圳的发展史其实是外来务工人员的一部血泪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