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内阁的一位穆斯林女部长巴罗尼斯·沃西(Baroness Warsi)最近公开宣称,反穆斯林情绪在英国已经“登堂入室”,她警告:针对穆斯林教义和信徒的不宽容、偏见和顽固正在滋生。相反,一些宗教和社会人士针锋相对地说,英国日益增长的穆斯林数量,也导致了教义和西方民主的兼容性问题。2005年基地组织在英国制造的爆炸事件中,极端分子正是在英国长大的。 另一方面,随着东欧融入欧盟的进程,低收入移民涌向西欧的富裕国家,迅速导致了社会和政治上的紧张。尽管这些移民在经济上不可或缺,但是在就业机会、住房补贴和社会福利上的竞争关系,使得当地人对“入侵者”的仇视日益增长。法西斯倾向的潜在对抗基础就是这样奠定的。 2008年以来的金融危机导致了1930年代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受危机影响,英国国民收入严重缩水,而希腊、爱尔兰和西班牙也陷入泥沼,德国公众对无休止地援助他国心生芥蒂,要求政府务实地面对本国利益。1930年代的大衰退曾经帮助希特勒和纳粹在德国上台,但幸运的是,这次经济危机并没有引发政治地震,目前尚未有法西斯主义或者其他政治极端派别上台的迹象。 透过表面不难看到,统治机构和被统治者之间的鸿沟依然深刻,布鲁塞尔正在渐失人心,各国内部的主流政党遭遇信任危机,为群众运动留下了亟待填补的真空。但是,要说欧洲再次面临一个新的法西斯时代,似乎还不能言之成理。尽管在匈牙利、奥地利、意大利、比利时都有极端民族主义和法西斯主义暗潮涌动,但在法、德、英三个欧洲大国内,类似政党都还不成气候。西欧国家的主流党派无论政见如何,在联合抵制极右政党方面是一致的。欧洲人民也没有根本性地转变立场,去支持反民主或极权主义政党。 考察欧洲在两次大战之间的境遇,就可以明白此一时而彼一时也。1920年代的欧洲饱经战乱蹂躏,民主之花根基尚浅,民族仇恨未消,暴力记忆犹存,社会精英出于既得利益而反对民主革新,再加上俄国革命给境遇悲惨的工农群众鼓动希望,导致了濒临内战的条件,促使政治领导人倾向于用铁腕方式来重建秩序、强调民族尊严和恢复军事力量。法西斯主义的胜利,是在相当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实现的。而今天的欧洲,在经济、社会、政党政治方面,都和当年天差地远,尽管存在排外思潮、反犹主义和反穆斯林情绪,但整体急剧右倾显然是不可想象的。 尽管如此,两种可能的路径仍然可以改变这一乐观判断。一是更加恶化的金融危机导致经济体系的崩溃,苟延残喘的银行体系尚未得到彻底修正,悲剧仍有可能重演。如果危机再度发生,极右势力可能会乘势而起,冲击现有政治体系,并把少数族裔和移民作为替罪羊。另一种可能是伊斯兰恐怖分子渗入欧洲城市,通过“脏弹”等核武器制造政治危机,同样为极右派别上台创造了条件。但是我们衷心希望这两种情形都不会发生,期待欧洲能够从阵痛中恢复元气,消弭偏见与不满,让生活得以继续。 (责编:YeL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