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有关俄罗斯中产阶级的研究自俄罗斯转型以来长盛不衰，这一方面反映了俄罗斯社会的现实，同时也反映出俄罗斯国家对这一群体寄予的厚望。尽管对俄罗斯中产阶级的定论不一，甚至还有对这一阶层是否存在的怀疑之声，但这种声音在时间的推移中不断减弱以至消失，赞美之声却日渐兴盛。俄罗斯的中产阶级之所以是值得称道的，主要原因有以下几个方面：首先是工作态度。俄罗斯中产阶级不同于其他阶层，他们把工作看做自我实现的机会，因此他们在选择工作时更加注重工作的“兴趣”。其次是积极进取，与时俱进的精神。俄罗斯中产阶级是一些积极追求新知识、探索新知识的人，他们在近几年里不断充实新知识、新文化和新技能，以顺应时代的要求。第三，不懈追求，顽强奋斗。俄罗斯中产阶级并不会因为一时的成就而沾沾自喜，故步自封，他们认为只有顽强奋斗才会彻底改善自己的生活。第四，合理安排自己的私有财产，有序为国家纳税。第五，他们选择支持执政党的政治态度来寻求自身发展，这不仅是社会安定的因素，也是国家稳定发展的基本条件。

　　[关键词]中间层；中产阶级；俄罗斯

　　俄罗斯的特殊阶级——中产阶级的出现是俄罗斯改革的重要成果之一，他们既不当权也不被压迫，但对国家来说非常重要；他们既不是巨富阶层也不是贫穷阶层，不消极也不张扬。他们的三大特征是：丰衣足食、充满自尊、具有发达国家同类阶层的稳定性。

　　无论是俄罗斯本国还是国外的研究机构，对这一重要阶层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自20世纪末开始，俄罗斯科学院社会学所与在俄联邦的Фридрих Эберт基金会分别在1999年、2003年、2006年三个时段对俄罗斯中产阶级进行了跟踪研究，研究中同时使用了主观(自我认同)和客观两种方法。在1999年的研究中俄罗斯国家统计委员会抽取了1 765个样本，2003年抽取了2 106个样本，2006年抽取了1 750个样本。最后一次问卷在2006年10月进行，涉及莫斯科、彼得堡、新西伯利亚、伊尔库茨克等19个城市和地区，研究小组成员包括俄罗斯科学院院士М.К.Горшков，研究主持人Н.Е.Тихонова，学术咨询专家、基金会领导人М.Бубе，学术编辑Н.И.По-кида等16人，最终形成了题为《当代俄罗斯城市中产阶级》的联合研究报告。

　　对于最终形成的结果，俄罗斯科学院院士米哈伊尔？戈尔什科夫(Михаил Горшков)评价道：“中间阶层在任何国家都是(国家和社会)的主要支柱，在俄罗斯也不例外。由于以往的状况我曾经拒绝(承认这个阶层的存在)，但是我们(现在)的研究使人不得不相信——俄罗斯现在不仅‘有’中产阶级，而且与其他阶层相比，这个阶层在很大程度上有可能是国家稳定和发展、提高竞争能力的保障。这些人在经济方面非常活跃，正是他们使国家变得富裕，他们宁肯失去别的什么也不愿意失去社会的稳定和个人的经济自由。正是他们决定着国家各方面的发展趋势，决定着代际传承，决定着基本价值观的奠定。”

　　俄罗斯科学院社会学家通过对俄罗斯中产阶级的研究认为：中产阶级堪称俄罗斯社会的火车头，尽管他们对政治很淡漠，但是他们有能力、守法纪、意志坚强。

　　一、当代俄罗斯中产阶级的数量及主观感受

　　根据俄罗斯科学院社会学所(ИС РАН)社会学家的评价，城市人口中中产阶级(包括其中的“上层”部分)的数量是20%—22%，这些人都是在经济方面都比较活跃的城市人口。但如果算上所有俄罗斯居民，那么这一比例就会大大减少，只有14%左右。俄罗斯科学院的后续研究资料表明，到2008年中期，俄罗斯中产阶级的数量在1/4至1/3之间。①研究结果显示，俄罗斯中产阶级基本上都居住在大城市里，住在城镇和农村的中产阶级数量正好比大城市的少一倍。俄罗斯中产阶级在不同城市之间的分布状况也不同，百万人口以上的城市中，中产阶级大约占28%，250万人口以上的城市中占24%，在少于250万人口的城市中还不到13%。研究者还发现，还有约1/3的城市居民(占俄罗斯总人口的22%)可以称为边缘中产阶级。研究中还有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奇怪现象——一些收入和地位都符合中产阶级的人过低评价自身的阶层位置，他们认为自己并不属于中产阶级而属于社会败将。这样的人数量很多，占所有边缘中产阶级的14%。社会学家认为是“社会孤独”导致了这种现象，因为这些人失去了社会支持而无法在社会中找到自我，其中很多人是工薪阶层，他们是在改革后落入窘境的。2003年俄罗斯中间层大约占俄罗斯居民的1/4，2006年却出现了减少的状况，只有20%—22%，据社会学家分析，他们由于收入、对未来的信心、实现个人潜能的可能性等都减少了，于是就流入“边缘”中产阶级群体中。②

　　纳塔莉亚？吉洪诺娃(Наталья Тихонова)认为：俄罗斯中产阶级快速增长后数量又有所降低，是因为俄罗斯中产阶级有一个特点——边缘部分的组成人员非常多。也就是说，由于俄罗斯界定中产阶级的标准综合性很高，仅凭一两个标准还不能介入(中产阶级)这一既定范围。最近几年部分中产阶级被甩出这一群体，主要原因就是收入水平。笔者认为，他们只是关注经济发展水平问题，对政治参与太少。如果国家经济一如既往地发展(不向强势部门倾斜)，中产阶级最多可以达到俄罗斯居民总数的35%—36%。为了使中产阶级增多，应当在增加就业岗位的基础上改变深层经济结构，发展中小商业。但是我们观察到一个矛盾现象，在现行的国家专营(垄断)经济模式下中产阶级增长速度缓慢。

　　许多社会学家通常把俄罗斯中产阶级分为“旧”的和“新”的两种。其中，那些产业不算太大，并且能从经济资本中获利的小资产阶级属于“旧”中产阶级；公职人员、经理、新型雇佣工人则属于“新”中产阶级，“新”中产阶级往往掌握着权力，他们经常能够凭借个人的职业优势迅速占领上风。有些学者想以西方的尺度来衡量俄罗斯中产阶级，但是那样的话，对俄罗斯来说，一切标准就会完全改变。从总体状况来看，俄罗斯中产阶级对自己的社会地位是满意的(认为“好”的为42%，“满意”的为56%，认为“不好”的只占2%)，边缘中产阶级感觉“好”的比例为30%，“打三分”的占66%，认为不好的占4%。其他群体的总体感觉则要差一些，感觉好与不好的比例分别为22.6%和12%。虽然人人都希望一切会更好，但是许多时候现实与愿望往往会有差距。据学者们观察，所有俄罗斯人中感到最不满意的是那些高技术专家群体，他们认为，他们的才能与手中的权力不相称。当然，尽管某些人觉得愿望还需提高，但感觉希望与现实差距太大的人也并不是很多，这也就意味着“多数人不满意”的情况并不会发生。相反，大部分人都承认，最近5年他们的地位只有两种情形——没有改变或者是提高了。

　　只有18%的人对社会学家说最近三年内他们没有所得，52%的人认为他们改善了物质条件，37%的人表示他们获得了贵重物品，30%的人指出他们提高了技能或获得了教育，28%的人找到了更好的或新的工作。社会学家担心的是，这种变化在逐年变缓，暂时中产阶级对自己的事业还感到满意，将来恐怕就会有所改变。当被问及在最近2—3年里是否会失业时，只有21%的中间阶层、13%的边缘中产阶层和13%的其他阶层的人表示完全没有这种可能。

　　二、当代俄罗斯中产阶级的职业精神与财产状况

　　俄罗斯中产阶级对待工作的态度是与众不同的，他们不仅把工作当做获得某种需求的手段，更多的是把工作当做自我实现的机会。而多数社会底层人士则主要把工作的目的看成获得收入或者是获得“良好的集体关系”的主要手段。

　　正因如此，俄罗斯中产阶级对工作的态度是很值得称道的，他们认为，虽然高工资很重要(占调查对象的79%)，但“兴趣”则是必须的。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人表示不想工作，其他群体则有持这种想法的人。中产阶级大多数都有一份以上的工作，他们表示，兼职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赚钱，而是想尽量结识更多的人，尽量使自我能力得到展现，同时进一步提高自身的职业技能。

　　据俄罗斯专家确认，俄罗斯中间层是一些能胜任领导工作、高智商的人，其中有大量知识分子、公职人员、经理、各级领导等。2/3的俄罗斯中产阶级都有高学历。其他群体的状况则恰恰相反，其中一半只受过低级的职业教育，或只有中学毕业水平。

　　中产阶级是一些在工作中需要“自主”性、富有创造性的人物，他们不希望别人过分干预他们的工作。他们比较喜欢按照个人喜好来决定工作计划，而不是机械地执行任务。他们的领导自然明白，他们并不会因为中产阶级的自主性而吃亏，反而会得到更高的回报。29%的中产阶级表示能够自主完成工作，而48%的人则是按领导指令完成。他们表示，指令性的计划往往不会被很快完成，他们只拿出一半的速度来执行，只有22%的人表示他们的工作速度与领导指令是相符的。而其他阶层的人在工作中的自由度非常低，相反，受到的管理却比较严格。

　　研究资料还显示：半数以上的中间阶层能够对工作上的决定权施加影响，边缘中间阶层有44%的人有影响力，其他阶层有影响力的人占1/4。中间阶层很少把那些接近权力的人或者大商人看做“自己人”，其中70%的人表示对这些人没有“亲近感”。30%的小商人很愿意把自己归类到中产阶级这一群体。

　　据俄罗斯统计委员会的资料显示：多数调查对象在国有部门工作，这些调查对象中有54%的人属于中产阶级，其中60%是边缘中产阶级。资料表明，近15年来，俄罗斯中产阶级在国有经济部门工作的人数减少了，而“个体”工作人员增加了，也就是说在私有化部门或私有企业工作的中产阶级人数增加了，在这类部门工作的中产阶级大约占35%左右。中产阶级最明显的特征是具有独特的劳动行为(技能)。工业部门(包括电力部门)中的中产阶级特别多，在交通和建筑部门的占22%，教育行业的人也较多，占16%，军队和权利保障部门的占13%，在商业部门的占11%。农村和农业部门的比例不高，占1%，在住宅公用事业部门和科学以及科学服务部门的占3%。

　　社会学家在研究中还发现了一个特殊现象——工作人员所受的教育往往与之所履行的职责间存在着严重的不对称现象，前者的程度大大高于后者的程度(在学术著作中这种现象称为“反功能教育”)，其他各阶层也存在这样的状况，而且更严重。当前，与专业不相符的工作人员中，中产阶级占31%、边缘中产阶级占33%、其他社会群体占48%。

　　俄罗斯中产阶级的职业精神驱使他们不断对新知识进行探索和追求，资料表明：他们在近几年里不断充实新知识、新文化和新技能。社会学家发现，他们在工作中使用计算机、外语、驾车的人数是其他阶层的几倍，他们对以新知识来充实自己乐此不疲。但是，在问卷过程中也发现了一个不好的趋势，最近几年中产阶层在提高自己的技能方面表现得不如以前积极，最近几年追求知识、获得新技能的人数从2003年的45%降到了2006年的35%。利用付费服务的人也减少了，对孩子的教育投入从32%降到了27%。相当一部分边缘中产阶层也有职业退化的危险。③

　　在研究过程中，研究人员划分出了一个可以称之为“成功者”的特殊群体。他们无须额外地补充工作，靠主要工作的收入就能够完全保证体面的生活状态。这样的人在城市居民中有15%，其中，中产阶级占21%，边缘中产阶级占16%，其他阶层只占11%。

　　资料还显示，一般中间阶层职业升迁的速度稍逊于“成功者”。他们认为，自己虽然在这一点上有些逊色，但是他们却能获得有声望、有趣味的工作，能够从事个人的生意等。62%的中间阶层认为，工作是他们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和表现自我的手段，“成功者”中只有43%的人这样认为。

　　有关俄罗斯中产阶级财产状况的研究资料表明，俄罗斯中产阶级的钱财并不是很多，绝对算不上俄罗斯富人，但也肯定不是穷人。他们人均月收入为10 427卢布，如果把边缘中产阶级也算在内的话，中产阶级的平均月收入就是9 000卢布。最近3年里他们的收入水平确实提高了，2003年的时候只有6 272卢布。需要指出的是：莫斯科要比其他省份富裕，这里大部分中产阶级(68%)的人均月收入都能达到10 000卢布。85%的中产阶级拥有私有住宅和房屋，35%有别墅，33%有车库或停车位，8%有第二套住宅。但是中产阶级在这方面与其他阶层的差别并不是太大(寡头另当别论)。他们的贵重物品比大众阶层多，这些所谓的“中间阶层”有质量极好的新潮的家电用品、汽车、卫星天线、空调等，他们完全有能力对这些物品进行更新。住宅条件好的中产阶级都想购买离市区较远的独立住宅。25岁以下的年轻人约2/3想拥有私有住宅，1/3想有车。中产阶级比其他居民更加积极地利用付费医疗服务和其他付费的社会服务，积极地为孩子的教育进行投资。

　　三、当代俄罗斯中产阶级的价值取向

　　对于俄罗斯中产阶级来说，最能体现其价值观和重要品质的应当是他们的职业观了，俄罗斯中产阶级认为职业精神应当居于所有品质的首位，其次是诚实，然后依次是对自己和亲人的责任、爱劳动、进取心、自尊感、职责感等。在其他大众阶层中职业精神只居于第五位，忠诚、爱劳动、责任感则居于首位。

　　俄罗斯中产阶级与其他阶层相比还有许多特点，其中，他们对待政治的态度既具有内部一致性又有别于其他阶层。俄罗斯中产阶级不热衷政治，并有意远离权力，对竞选表现得较冷漠。对于他们来说，自由是最重要的，2/3的中产阶级表示自由比物质财富更可贵。但是他们的这种自由观念是有别于欧洲中产阶级的自由观的，欧洲中产阶级所谓的自由是尽可能实现自身的政治权利和义务，也就是要实现“成为自己的主人”的可能性。俄罗斯中产阶级则是一些追求成为“不同于他人”的有个性的人(特别是25岁以下的年轻人)。60%的俄罗斯中产阶级都相信，生活中的一切都要靠个人努力来实现。约56%的人认为，要想维护自己的利益就要为此进行积极的斗争。但他们没有合适的办法应对政治，他们坚信他们影响不了决策过程，认为那是离他们很远的、高高在上的事情，这使得他们(参与政治)的社会积极性降低，在大城市这种现象尤为明显。但中产阶级许多地方都无可指责，他们很赞成个人利益要服从社会利益，其中有40%的人属于集体主义者，其他阶层属于集体主义者的人则只有1/3。

　　俄罗斯中产阶级执著奋斗的精神是其有别于其他社会群体的又一特点，他们很少相信成功即意味着时来运转，认为只有顽强奋斗才会改善自己的生活。这种信念直接影响着他们的行为，他们为了提高自身的生活水平并没有坐等，而是表现得积极而又精明强干，如果有改善自己生活的机会他们会努力争取。他们凭自身的能力和执著很快就会找到上好的工作，为了保持自己的工作地位他们也会选择加班工作。他们不但善于而且还会积极地从事经营活动，努力从投资或信贷中获益，在市场经济中得以生存，而不是从熟人那里借钱来使自身的生产运营得到保障。

　　他们认为竞争是福而不是祸(前者是后者的5倍)。这个群体高度认同所有公民都应当有公平的机会。他们对传统的品质，诸如恭顺、谦卑、忠实的认可程度要逊于其他阶层。因此，笔者认为，那些纯粹的、一眼就能够辨认出来的自由主义者就是俄罗斯的“中间阶层”。

　　目前，没有资料证明那些有保障的大城市居民(城市中产阶级)是一些“不知羞耻和没良心”的人，相反，正是大城市中产阶级提倡要巩固和弘扬道德准则，甚至小城市的中产阶级也是这样的。

　　中产阶级的理财观念和方式也与其他群体不同，他们总体上能够做到合理安排自己的私有财产，有序纳税；与其他阶层相比他们的债务很少，存款很多。调查发现，1/4强的中产阶级自由资金很少，他们都购买了贵重的耐用品——汽车、电脑、家电等。但由于以上消费，这些人又失去了进行重要投资的可能性。有些人则会更多地利用金融体系来改善自己的物质状况。在回答“你得到100万后准备做什么”的问题时，这些人通常会回答存入银行、投入到不动产、炒股等。靠这些方式获得财产并且自认“活得很满意”的人为数不少，约有33%左右。

　　这可能与俄罗斯中产阶级中存在两种差异较大的群体——“新”、“旧”中产阶级有关。相关的研究资料表明，“新”、“旧”中产阶级的消费观念和行为方式是不一样的，“旧”中产阶级只要在生意中赚到一些利润就会很快“吃光”所得到的收入，他们很难理解新生事物，不愿意提高自身技能。俄罗斯学者认为这是小企业家很难达到中产阶级层次的原因之一，同时(由于这些人的存在)使得一个独立的市场领域得以存在。

　　俄罗斯中产阶级在对待下一代的问题上也自有其特点，他们认为应当把给孩子“良好的教育”放在首位，因为这要比培养他们的聪明才智还重要；还要让他们习惯组织性和纪律性，要培养孩子的诚实、善良、坚韧不拔品质。只有2%—8%的中产阶级认为让孩子形成公民意识、民主信念，虔诚信奉上帝，学会忍耐和宽容是最重要的。

　　四、一些俄罗斯著名学者对俄罗斯中产阶级的总体评价

　　俄罗斯科学院院士米哈伊尔？戈尔什科夫认为：中产阶级对待政治的态度极其相似，他们都高度支持执政党，这主要是因为他们认为执政党是保障国家秩序和安定、保障他们利益的唯一力量。这不是源于思想上的支持，而是一种“社会交换”，是“契约”，是以交换的方式争取做自己事情的可能性为前提的中规中矩。中间阶层对在权力方面受到的伤害和限制反应异常激烈，但是他们从不逾越法律范围。中产阶级的反应是与众不同的，他们首先需要国家尊重他们的人格并且考虑他们的利益，遗憾的是目前并没有迹象表明这种愿望得到了实现。

　　实际上，中产阶级对政治的冷漠不是故作姿态，毕竟千百万人参与政治的时代已经过去，当前甚至一个活跃的小群体通过现代沟通的方式，就能对社会产生明显的影响，同样也影响着社会见解。至于对国家的态度，俄罗斯人认为国家不仅是“守夜人”，而且还是裁判人，应当遵循“游戏规则”，以前国家则是集体的保护者和组织者，是“生活思想的发电机”。中产阶级也想在追求新生事物和保持旧有传统之间保持平衡。还有一个结论就是，“欧洲模式”是经过了巨大的修正才很牵强地变为俄罗斯的模式，俄罗斯有自己特殊的道路。

对于俄罗斯来说，大量的中产阶级能够像其他国家的中产阶级那样，可以而且应该能够起到稳定器的作用，并且决定着国家的发展方向是至关重要的。社会学家们所进行的研究仅限于能发现一个数量性的指数，并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不仅要确定中产阶级在俄罗斯的范围，还要弄明白他们是否能够完成以下任务：他们是否可以成为一个特殊阶级，他们是否明确自身的特有利益，他们是否准备为之奋斗还只是暂时停留在“小我”的水平上等。经过研究，科学院的学者们自信地认为，俄罗斯中产阶级符合所有传统标准。

　　纳塔莉娅？吉洪诺娃也认为：俄罗斯中产阶级并不是完全的个人主义者和自私主义者，根本原因在于俄罗斯本身即是一个极端的国家，他拒绝一切，甚至羞于主动。许多国民也与之极其相似，他们不仅拒绝集体主义者的思想，还拒绝永恒的价值，比如说他们拒绝加强公民社会的团结。调查对象中约2/3的人都认为个人利益要高于共同利益，70%的人不打算牺牲个人的幸福来救助国家，57%的人不相信协作行为能有效保证总体利益，特别是在百万人口以上的城市里，有这种看法的人更加普遍，在人口少于50万以下的中小城市中，目前合乎道德要求和持传统价值观的人暂且占主流地位。30—40岁的人中道德操守低下的现象很突出，他们与其他人相比，选择容忍逃票者、恶意逃税者、小偷、骗子等的比例更高，但是其他群体的人也不比他们好多少。

　　(注：本文节选自俄罗斯学者叶卡捷琳娜？多布雷妮娜《金子般的中间层——社会学家对俄罗斯中产阶级详尽的概括性描述》，《俄罗斯—乌克兰评论》，《俄罗斯报(联邦卷)》，2007-01-24，N4276。(ЕкатеринаДобры-нина Золотая середина оциологи нарисовали обобщен-ный и подробный портрет российского среднего клас-са//Гуляй-поле//Российско-украинское обозрение .Русская газетафедеративная24-01-2007 .N4276)

　　注释：

　　①这一统计数字是编译者根据俄文版《社会学研究》(2009年第7期第26页)中，俄罗斯科学院院士米哈伊尔？戈尔什科夫《恐怖、威胁、恐慌：俄罗斯社会精神状态》中的资料添加的。

　　②编译者认为，俄罗斯中产阶级近些年数量减少，应当是主观中产阶级数量的减少，其主要原因有二：原来属于中产阶级的知识分子沦为“新贫”后，心里落差并没有因为现实生活的提高而得到及时的弥补，他们认为自己并不属于中产阶级；产业结构不合理导致许多在经济方面达到中产阶级水平的人也并不认为自己是中产阶级，因为他们没有相应的社会地位和声望。

　　③编译者认为这一现象与俄罗斯当前的产业结构相关，当前能源部门的工人工资很高，使中产阶级觉得知识的作用减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