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作为世界三大宗教的伊斯兰教分为什叶派和逊尼派两大派别。不同宗派不同教派的穆斯林,隔阂与矛盾一直困扰着整个泛伊斯兰世界,也造成了伊斯兰教自身长期的分裂和冲突。形形色色的伊斯兰复兴运动,也因为教派的差别,走向了不同的道路。那么泛伊斯兰世界力量的整合与团结到底有什么样的困境,又有何种前景?美国赫德森研究所的伊斯兰、民主与穆斯林世界的未来研究中心长期观察当代伊斯兰意识形态的变化和趋势,针对泛伊斯兰世界的团结问题发表了专门研究报告。 报告指出作为逊尼派和什叶派各自的伊斯兰复兴运动的主要发源地,伊朗和埃及有着一种特殊的关系。发源于伊朗的什叶派伊斯兰复兴运动和起自埃及的伊斯兰兄弟会,是当前伊斯兰复兴运动的两大势力,而泛伊斯兰世界的团结是他们共同强调的重点。事实上,虽然在许多逊尼派穆斯林眼中什叶派是异端,真主党是犹太复兴运动的工具,但是事实上激进的逊尼派伊斯兰思潮和什叶派的伊斯兰复兴都有一个同一的源头。19世纪的波斯教士贾马尔·阿尔丁·阿富汗尼,自1871年移民埃及之后,阿富汗尼就一直从事改革派教士的教育工作。阿富汗尼自己和他的学生培养了一大批激进派伊斯兰教士,其中就有以好辩与激进而著称的改革派教士拉希德·里达,他被认为伊斯兰国家主义的理论家,也被尊为是穆斯林兄弟会的教父。而在1950年代阿富汗尼的著作直接刺激了什叶派教士,给他们提供了崭新的意识形态,而逊尼派的伊斯兰复兴运动组织,也给了伊朗什叶派教士许多参考,最终导致了1979年伊朗伊斯兰共和国的建立。什叶派伊斯兰复兴运动在伊朗的成功也刺激了埃及的伊斯兰兄弟会,直到今天伊朗一直是他们的灵感的来源地,激发他们追求自己的伊斯兰国家。而且两者在反对西方以及谋求中东区域秩序的过程中也有广泛的合作。但是除了这种长期的合作和相互缠绕的历史外,宗教信仰的差别,也导致了两者并不融洽的关系,主要反映在他们对泛伊斯兰团结的理解和政治实践的不同上。 逊尼派教士总是批评什叶派教士对古兰经重视的不够,这根植与逊尼派穆斯林的司法体系是建立在古兰经和圣训基础上的,由经学校的教士传授和诠释。而对什叶派穆斯林而言十二伊玛目的传说则是根深蒂固的,这些伊玛目被认为能连通真主,故而他们的训导有着特殊而且非常重要的意义。这种宗教范式的差别直接导致了双方对于伊斯兰团结的理解不同。也导致不同派别的教士在著作中互相攻击,拉希德里达就大肆批判了什叶派对古兰经的诠释,虽然什叶派重要学者塔巴塔比曾经广泛参照学习里达的著作,当然里达对什叶派的批判都被否定了。 在回归古兰经上双方达不成一致,也就导致什叶派和逊尼派在各自的经学校中批判对方,塑造各自不同的泛伊斯兰团结观念。虽然他们彼此分享许多政治观念,都同意伊斯兰国家应该按照伊斯兰教法来运行,但是他们在各自的教法和经院系统中确立不同的教法体系。合作更多出于政治目的,就像1982年1月,伊斯兰兄弟会的领袖乌马尔·塔尔玛撒尼宣称的那样:我们政治上支持霍梅尼,因为受压迫者要摆脱统治者,获得自由,但是逊尼和什叶是两回事。这种意识形态的差距,导致双方不断谋求团结,就不断发现差异,继而发现泛伊斯兰世界的团结依旧只能是在政治的层面上展开。
美国赫德森研究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