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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吉列:俄罗斯:权力中的黑社会 第五章(2)
时间:2010-07-14 来源:译言网 作者:阿·吉列 macrooz 译 被查看:
当外国和俄罗斯记者先后就此情况开始鼓噪的时候,别列佐夫斯基恬不知耻地对此事实予以否认。“用虔诚的劳动挣不来石头宫殿”。用极短的3—5年的时间,集聚了巨大的资本,用诚实的劳动和缺少相应的组织性是不可能办到的。现在我们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个问题:陶里亚蒂地域性黑社会在他的帝国的活动。汽车,是高价值并能带来巨大利润的商品,因此黑社会寄生于伏尔加汽车制造厂(VAZ)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匪徒们基本上是从贸易公司那里收取贡金,这好像不直接触及别列佐夫斯基的利益。贸易公司以提高售价来抵偿自己的亏空,也就是说,最终由消费者来为所有这一切埋单。
然而,黑社会扰乱了总厂及其附属工厂的正常活动,并进而压低了别列佐夫斯基的利润。正如伏尔加汽车制造厂总经理卡丹尼科夫(Каданников)所说:“主要是有人为我们担心:匪徒正在潜入工厂。这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既不是在传达室门口,也不是在装运场活动,他们已经潜入到主传送带上来了”(《公共报》Общая газета,1998.1.16—21第二期)。
利用自己的地位,别列佐夫斯基决定解除匪徒对工厂的控制。运用了内务部、联邦安全委员会、海关委员会以及忠实于他的特种部队的联合力量,发起代号为“飓风”的行动,该行动由内务部负责全面指挥,因为那时内务部的头儿阿纳托利·古里科夫还在掌权,并监管着所有的武力机构。这次行动在媒体上全面闪亮登场,类似:《匪徒工业的汽车巨人》、《汽车城保卫战》、《陶里亚蒂地区反有组织犯罪管理局的最后交锋》以及诸多这样题目的文章鱼贯而出。有些记者很机智地把这次行动称为“古里科夫大会战”。
卡丹尼科夫说,在此前六年,工厂管理部门和该市的行政部门多次提请护法机关,请求帮助工厂摆脱这些活跃在那里的犯罪“弟兄们”。六年间大概发出了约二百封请求函,对应这些函件收到六十封复函。但状况没有改变,而地区反有组织犯罪管理局和警察一个指责对方的疏忽,另一个指责其与匪徒们合作。看来,二者都是事实。  
我们不妨再来说说工厂,伏尔加汽车制造厂是有自己的155人的警察分队的,但这个分队显然无法胜任自己的任务,其职能仅局限于保卫工厂领地,和逮几个从工厂往外偷带汽车零件卖的工人。
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工厂破例以易货形式开展经营。没有周转资金和给职工发放“活命钱”的能力,工厂就以优惠的价格把汽车卖给职工,认为职工会把汽车转卖掉,回收来的钱可以用来应付日常生活的需要。这时匪徒就利用了这一点,没有这些匪徒的允许,不仅没有一个工人能把车卖掉,不交“贡金”,工人连车都弄不到家。
起初,工厂把产品销售交给个人的公司(猜测,是给黑社会),甚至给他们货车用来转运汽车。从而工厂陷入对转运人的依赖,这些人以怠工装运来要挟工厂。工厂周围滋生了许多团伙,就像狗身上长满了跳蚤。像其他所有地方一样,这里也有车臣的团伙,带头的是沙马德·毕苏尔丹诺夫(Шамад Бисултанов),该人以前是陶里亚蒂市“汽车厂区”内务处刑事侦缉人员。他开了个工厂领导层支持的“伊兰”公司。这家公司同工厂签订了几份正式合同,并在厂里有着强有力的地位。
还有一个业务,可以从工厂榨取许多个十亿卢布。传说,这是别列佐夫斯基自己琢磨出来的。它包含如下环节:工厂出于多种考虑,其中包括政治上的考虑,产品出口对其有利。但“日古力”和“拉达”不符合欧洲标准(它们完全进入不了美国,因为不能满足美国的要求)。所以,工厂就以比在俄罗斯更低的价格(几乎是两倍)销售它们。这个狡猾勾当的基础正是建立在这个价差上:大部分的“出口”产品甚至都没运到国境线,就在俄罗斯卖掉了。一部分没卖到国外的车,又返回家里来,就在这里卖掉了。所以这项业务叫做“再出口”(或“转出口”)。每年在再出口上工厂要损失1亿6千万美元,这些钱就进了黑社会的无底洞。
­­­后来,黑社会渗入工厂并开始指导生产。受“商业”利益的支配,管理层允许给“这些公司”发放一年有效的通行证,开始时是五张。官方价格是每张500万卢布。1997年以前,在工厂里已经有二百三十个“公司老板”了。给他们划出了各自的货场,便于让他们停放“自己的”车。团伙都为这项工作选派了熟悉工艺程序的专家,而这些专家也积极地参与到生产当中。他们“抹掉”了电脑中的数据,弄乱了核算资料,其结果是许多车未经统计,就不知道流失到哪里去了,准确地说,实际上是流向了黑社会。
给一些人发放了“免验”出门证,凭这张出门证,持有人(在“飓风”行动期间共收回60多张这种通行证)可以从工厂运走配件、设备和其他物资而不必接受查验。
卡丹尼科夫在接受《公共报》的采访中,竭力低估黑社会造成的损失,否认领导层与匪徒们的联系。“这也就是我们,领导阶层,能有专业的武装警卫(!),但你不能给每一个工厂职工都配安保人员。就别说工人了,连中层领导都没有任何保护,没法避免这些光头丑八怪的伤害,起码也是害怕和他们来往”。真实的谎言!仅仅是1997年,在伏尔加汽车制造厂就有200人被害。其中有《AvtoVAZ》股份公司董事会成员:陶里亚蒂工艺装备厂总经理奥列格·舍甫措夫(Олег Шевцов),商务副经理B.希什科夫(В.Шишков),就别提工人了。实际上,别看大概每个季度都对车间的旁杂人员进行一次清理,并从他们那里收缴了通行证,可警方把这些通行证交给签发处,而这个部门又把通行证还给了原持有人。更何况,拿到通行证那是煞有介事地付了款的。
在“飓风”行动期间,领导层的有些成员显然对进行的清理有对抗举动,因为他们和这些“公司”有过交道,这些公司或是他们自己组建的,里面有他们的亲戚在打工,或简单地说,这些公司就是他们的滚滚财源......
“警方的工作人员在货场发现了500台锁住的汽车。钥匙和卡都已经分掉并藏匿了起来。只好砸开门锁,安新的。(《绝密》1998年第二期)。围绕着“飓风”行动出现很多议论。我认为,这是由企业主引发的,其目的是为了稍微“管住”这些匪徒, A.古里科夫部长签署了计划,总理B.切尔诺梅尔金批复。该行动怎么收场的?其结果是什么?雷声大,雨点小。我们让卡丹尼科夫说说:“在有些莫斯科的报纸上报道,好像根据警方”飓风“行动的结果在工厂提起了100起刑事案件,而实际上什么都没有,而且连沾边儿的都没有”。
完全清楚为什么了。匪徒们猖獗地侵吞财产,超出了允许的“标准”。但谁都不想砸了当地政府、工厂领导层和“护法”机构的饭碗。尤其是在回答《公共报》记者的问题:“况且护法机关的工作人员说,他们自己在你们那里通过匪徒的生意捞好处?”的时候,卡丹尼科夫回答:“那是他们说的。但我手中没有铁证,我不想评论这段话。警方内部有自己的勾心斗角”。
这段历史事件反映出,这一次与以前的“同犯罪与贪腐作斗争”如出一辙。只有护法机关的联合力量,和按照有政府支持的寡头、这位克里姆林宫“家族”成员的倡议,才得以“管住”汽车巨人背后的黑社会。就这样,也只是暂时的。在更小的工厂,这样的结局是不可想象的。黑社会既与当地权力机关勾结,又与强力机构关联,让工厂的领导层屈从于他们是必然的结果。
再让我们来关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这个地区的面积相当于几个欧洲国家的总和,并拥有无可估量的宝藏。该地区大部分土地被泰加原始森林覆盖,那里有俗语说:“泰加是法律,熊是检察官”。据说,一望无垠并罕被利用的广阔土地上,有着神秘的贵金属、宝石的矿坑,那里,在铁蒺藜网后面劳作的是从盲流和其他人群中挑选出来的奴隶,他们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在手持冲锋枪的刑事犯和狗的看管下劳动。微不足道的人物在原始森林中很容易掩埋,埋了就永远都找不到了。往那里挑人也是选那些人没会找的。莽林以莽林的规律生存着。
在这个封闭的边疆,在小城那扎洛沃(Назарово),1960年,一个生来就会成为这个广袤边疆的“教父”的男孩降生了。他叫阿纳托利·贝可夫(Анатолий Быков)。他毕业于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师范学院体育教育系,是名拳击手。因为没有前科也就不能成为“合法盗贼”。在学校干了两年体育干事后。刑事犯罪大革命在他面前开启了广阔前景。
他成了边疆区杜马议员,俄罗斯拳击联合会副主席,俄罗斯信贷银行(банка "Российский кредит")副董事长,克拉斯诺亚尔斯克铝厂(КрАЗ)董事局主席,一系列公司的老板,还拥有奉献了许多颂扬自己这位老板的节目的TVK电视公司(Телекомпания ТВК)。自然,当地,以及甚至是全国性纸媒都给予这类规模的活动家以大量的关注。1997年11月,《消息报》刊发了A.塔拉索夫(А.Тарасов)关于贝可夫的系列文章,这些文章汇集在一起可以做成一本相当有分量和有意思的书。
当然,同我们这个“民主”世界中,这样一位“阴暗”与“光明”领域的活动家为敌,作者应该保持谨慎,该人物既在刑事犯罪世界,又在护法机关有着同等的靠山,此外,他还有着议员不受侵犯的权利,真是足够耀眼。
可以说,A.贝可夫是“新浪潮”黑社会人物中的榜样:他不吸烟,几乎不喝酒,(到今天为止)没“进去过”(蹲劳改营或监狱),没有纹身,并深为财产所累,不遵守盗贼规矩,积极与权力机构合作,甚至自己都进入了权力阶层(边疆区立法会议员)等等。同时,他还以令人有强烈印象的规模从事着组织犯罪的活动。
这是边疆区内务局局长Б.别特鲁宁(Б.Петрунин)将军一份命令的片段:“根据现有的行动计划资料,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市,以头目贝可夫А.П.带领的有组织犯罪团伙持续活动,其他5个有抗法倾向的团伙也加入其中。该团伙犯罪勾当的主要形式有:被雇佣杀人以及在‘审理’过程中杀人,暴力敛财犯罪,敲诈勒索,有价证券诈骗,‘控制’集中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的俄罗斯大型有色金属生产加工企业,在其他远近国家建立犯罪联络......”。像您看到的那样,真是“花样繁多”。
他总是被片刻不离其左右的保镖包围着。“我在本市、地区和俄罗斯不受许多人欢迎”,他如此介绍自己。确实是这样,因为,为了把大卫·鲁宾(Дэвид Рубин)的以色列-英国团伙从乔尔内(Черный)兄弟控制的克拉斯诺亚尔斯克铝厂(КРАЗ)挤走,曾发生了血战。战斗同时还是为了争夺石油贸易,尤其是为争夺加油站。为此,保护小乌路伊村附近那所加油站的警察中士C.图林诺克(С.Туринок)被枪杀,加油站也被焚毁。
显然,这么一通紧张的“工作”之后,需要“文明地休息一下”。在那扎洛沃市郊外,丘雷姆河(р. Чулым)岸上,高高的栅栏后面矗立着四层楼的宅邸。外围,四周都是警犬和岗楼。在庄园领地内有大功率变电所,卫星天线,篮球场和直升飞机停降场(贝可夫总是乘直升机飞到那扎洛沃),马厩里是阿拉伯赛马,孔雀......
哨兵昼夜看护着庄园,在门岗记录每一个靠近的人。A.塔拉索夫有机会翻阅这本登记簿,他引用了其中一系列记录,可称为文学中的精粹。所有的“秘密”和客人都以编号加密。这是一个记录的例子:“23:00三号曾预警,因为岸边停靠了小船并有巴克斯犬启动......拘押并轻殴了一个男人,经检查辨认最后一次释放......给予警告:下一次他将体验到有岗哨所有成员参加的与其性交的愉悦......”
当A.列别捷夫成为边疆区州长后,A.贝可夫平静的生活就结束了,因为一山容不下二虎。但他们之间的斗争并非源于刑事犯罪的原因,而是出于对克拉斯诺亚尔斯克铝厂的所有权的争夺。在一系列以稍作折中处理作为结局的激烈冲突之后,1999年4月,贝可夫最终被捕。然后又被释放,因为没能得以审判他。有意思的是,当时议员、演员、作家、社会活动家等社会精英都站出来成了他的保护墙。正像现在匪徒们常做的那样,贝可夫更看重政界人士和商人,当局势变得紧张并出现焦灼的味道的时候,他就跑到了西方。借助国际刑警组织在匈牙利将其缉捕,并按照俄罗斯检察院的逮捕令移交给俄罗斯,不顾边疆区杜马的抗议,将其严密羁押。检察院将案件移交法院。虽然边疆区杜马(贝可夫是其成员)拒绝移交。在俄国,舆论界经常是黑社会一手喂大的,贝可夫一案虽有舆论界的抗议,但团伙头目还是落入司法机关,这在目前还是唯一案例。   
然后在对待贝可夫的关系上:“护法”机关对非常可疑的蓄意谋害(该案是他们自己准备的)那个外号叫“巴沙·彩色音乐”的“企业家”的这桩案件视若无睹,甚至还佯装了他的死亡。无论如何,别看有舆论界和政界人士的抗议,又得以将贝可夫关押。但就在这时,列别捷夫将军遇难,很快法院就释放了贝可夫,而他也积极地加入到边疆区新州长选举中,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一位著名的政界人士的竞选班子里。然而,在争夺克拉斯诺亚尔斯克铝厂的斗争中,贝可夫几乎被劫掠一空,他在边疆区的影响力也衰微了。
在争夺这个富饶边疆的斗争中,强大的镍氏族(泰伊梅尔 – 贺洛勃宁Тайимыр -Хлопонин)和铝氏族(杰里巴斯加和阿布拉莫维奇Дерипаска и Абрамович)猛然纠结到了一起。抉择胜出的是贺洛勃宁。当时铝氏族决定蛮干并得以废除选举结果。
A.古洛夫所还写到,盗贼的贼规要求“吸引新成员加入自己队伍,所以他们积极地在年轻人中,尤其是在未成年人中展开活动。照团伙成员自己的话说,诱骗入伙的这个系统,还是足够有效率的。盗贼的浪漫情调、美丽的生活、掌握金钱以及暴力偶像都诱惑着这些新人们。培养他们习惯于伏特加、毒品,让他们和盗贼的妓女荒淫,有时殴打并恫吓他们,逼迫他们顶替其他盗贼们犯的罪。最后这个招数几乎是拖年轻人下水的最基本的方法”。
在刑事犯罪大革命之后,儿童犯罪领域也发生了深刻的本质性的变化。从一方面来看,劳动家庭的生存条件剧烈恶化,甚至于经常发生父母以自杀的方式结束生命,剩下孩子成为孤儿,或者因为无力抚养而直接将孩子杀害的事件。妇女和年轻人中失业率上升。按照联合国的资料显示,在前苏联境内,1991年之后,关闭了32000所学龄前机构。关闭了少年宫以及所附属的各种小组和运动部。培训越来越多地是付费的,就像课本那样。孩子们因为没有鞋子和服装不再上学。不完整家庭数量的增多,其后果是无人照管儿童的数量增长,这样的家庭叫做“无父家庭”。
流浪儿的数量几乎赶上国内战争时期了。这些社会经济条件导致的后果,是显著地提升了儿童犯罪率。虽然数字不能反映真实情况,因为同不喜欢登记成人犯罪相比,警方更不喜欢登记儿童犯罪,但这些数字仍然足够说明问题:1993—1998年,犯罪世界一共增加了百万以上的案件!在1998年登记了上百万儿童违法案件,他们中的30万名儿童年龄不足14岁。1990年,在狱中有311500人是年龄在30岁以下的年轻人,而1997年就达到553300人了。教养院有2万未成年罪犯服满刑期(《现代俄罗斯》Сов.Россия,1999.4.15)
从另一方面来讲,黑社会能得到表现“行善”的机会。向成长中的一代提供帮助,能在居民中提升自己的声望。他们“赞助”儿童机构,帮助学校,组织孩子们夏天渡假。
在远东,那片辽阔的土地的主人是“合法盗贼”“吉姆”,他下面还有七个“合法盗贼”控制着弗拉迪沃斯托克、南萨哈林斯克、哈巴罗夫斯克......在阿穆尔河上在航路上有一个马来金(Малайкин)岛,但它周围的人们都只知道它是“吉姆岛”。吉姆(瓦辛Васин)在岛上经营着一个“改革”时期破产了的前旅游基地“森里故事”,这个基地带运动场、游泳池、两层小楼。那里人们悠着二头肌,由在这行有经验的师傅指导着学习白刃战。地区反有组织犯罪管理局的工作人员确认,有了权力机关的默许,几乎是合法地培训着黑社会未来的战士。训练营未经登记,没有卫生保健机关以及卫生检疫局的许可。借一些父母控告自己孩子失踪之机,快速反应综合队队员穿着迷彩装,扣着面罩端着冲锋枪,以丑态百出的姿态突袭了这个训练营。在突袭期间,训练营中有49个人。总“培训师”—B.达维坚科(В.Давыденко)两次因非法藏毒被判刑,数罪并罚判了七年。剩下的伙计们都在18到22岁之间,还有几个女孩子。地方媒体以及《怜悯》社会公益组织(吉姆还是......协会的“顾问”!)掀起了世界性的舆论,训练营因此被解散。电视播放了训练营中令人感动的生活画面。有趣的是,吉姆还给两个没有前科的学生举行了“合法盗贼”的“加冕仪式”,这行为本身就是对盗贼规矩的严重破坏。
地区反有组织犯罪管理局和快速反应综合队解散了黑社会的教学机构这一点做得对。但,他们又能给孩子们和年轻人提供些什么作为替换呢?
(责编:R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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