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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主义:作为政治意识形态的文化
时间:2010-09-30 来源:中国选举与治理 作者:埃里克森、斯特瑞夫尔特 著 吴万伟 译 被查看:

 

 

  金斯·丁·埃里克森(Jens-Martin Eriksen)和弗里德里克·斯特瑞夫(Frederik Stjernfelt)认为,多元文化主了政治前沿。左派要求少数族群文化的尊重,而右派警惕民族文化的泛。但两个前沿不是文化主的两个体而已。

 

  是文化主?

 

  文化主义认为个人被文化所决定。些文化构成封的、有机的整体,个人无法离自己的文化,只能在文化中实现自我。文化主义还认为,文化享有特利并得到,即使它践踏了个人利。

 

  当今的文化主(成政治意态对文化)在左右两派中都繁荣发展。最著名的是左派多元文化主,它有一个激的、反民主的体,也有一个认为可以把多元文化主(社会的)自由派点完美合起来的体。但多元文化主义还可能以极右派的形式出,如法国的人群多元主(ethnopluralism),即所有文化都有自主,只要些文化呆在自己的地之内。途径推出如下政治结论:移民要完全同化到所在国的主流文化中,包括从宗教到食方式等一切内容,要回到最初的母国(设这个国家存在的)

 

  文化主和民族主义对整个类别范畴都是共同的。实际上,现实中的民族主是文化主的一个从属变种,其中一文化提供了个国家存在的基。因此,当今欧洲政治中的民族主义复兴在很大程度上利用文化主义观点就没有什好奇怪的地方了。在国内舞台上,丹麦人民党是非常明的例子,它重新起了1920初期丹麦民族主者的点,甚至包括反启蒙立的激进观点。自从穆罕默德漫画争后,党感受到有必要加入言自由捍者反伊斯兰阴谋的行列。如果不考可能猜到的该转变的背后机的,至少必注意到党可能宣称言自由是“丹麦价值观”,就好像是本土对发造。自然是文化主者歪曲史的果。言自由不是丹麦的明而是高量的口品,它扎根于国启蒙运的事。它是追求自由和民主的力量通巨大的努力和牲,在与丹麦制主和丹麦国教的斗争后才实现的,直到1849年的六月法才正式确利。

 

  因此,丹麦的迫切问题(也是国政治的迫切问题)是政治光的左右两都存在文化主。在左派,我听到文化主者的喊,要求承大部分令人厌恶的反代文化俗。在右派,我听到保持丹麦性的口号以及令人讨厌对强烈反代的丹麦民族主义论调。文化主版本是天然的人,然它建立在共同的虚假思想体系基上。一百年来,法国和德国民族主是各自的主要手,但常常从同一个思想遗产中汲取营养。一个文化主是另一个的人恰恰是因文化主是天然的特殊神宠论,也就是,他自己选择上帝的民,不是所有人都能平等地被挑的。但这种刺耳的特殊神宠论颂歌没有服任何人相信左右两派的文化主构成代政治的主要立,反而是左派文化主化把民吓跑到右派文化主义阵营去了,或者相反。事上,冲突出在启蒙和文化主,一是民主、政治自由、个人利、世界主、启蒙思想;另一是愚昧地持文化、传统和真性和保守点,命运把一个人和一个具体文化系起来。

 

  因此,存在两种对伊斯的批,听起来两者似乎有系,但一定不能将它混淆。伊斯兰对是因它是外来宗教,和丹麦价值观和丹麦传统不相容。是用一文化主另一文化主,是耶基督批判穆罕默德,是一个神人物与另一个的殊死搏斗。与此同,攻伊斯的另一不是因它缺乏丹麦性,而是因它是极,与欧洲两次世界大的各形式的极有千系。这种是充分了解后的批,因为该政治运对开放的社会和基本的民主原这种不是针对伊斯而是集中在切断个人及其利之间联系的意、政治和社会障碍。些障碍是否有文化的、政治的、宗教的、或其他教条的背景最关紧要了。

 

  当代政治和政治哲学中没有什比全力以赴地提出普遍的启蒙思想,集中最大可能的力量去反对现在猖獗的左右两派文化主及其所在“文化”的人的奴役更重要的任了。

 

  左派文化主的困境

 

  看看左派文化主义对右派文化主的攻和批提供一个参考,令我看到左派已么远地偏离了启蒙中的起点,同也反映了左派在去几十年的斗争中其政治手的了解是多少。在时间里,文化问题在它程上,逐取代了最初有不同政治托邦的辩论

 

  看看左派文化主的任和两文化主义对其相似性的盲目。在丹麦,非常突出的是,自从左派在2001选举中失以来,左派文化主一直没有能提出其名上的手丹麦人民党的分析。似乎在其失多年后,左派已不能再前了,仍然把点建立在只能适用于右派的西上:如“族主者”,或指控右派成功动员起来的民要族主者要患上了如“伊斯恐惧症”这样的心理缺陷。在某形式上,政治分析似乎被非常虎的社会心理断所倒。自然地,左派只会连续地指控右翼文化主族主者。

 

  在他的《伊斯代性》中,叙利哲学家阿齐兹·阿(Aziz Al-Azmeh)指出,族主的更笼统化的概念“差”已了他所的“去族化”(de-racialisation)。“族”不再被用作身份同的有效形式,剩下的只有文化主者的论证。在丹麦,丹麦人民党应该被理解文化主者政党,其度就是代差的表。丹麦或者欧洲任何其他地方没有一个主要政党把政建立在族主上。除了没有政治影响力的激者外,这种没有代表人物,政治精英很少再持有族主义观点。

 

  但是,左派不能断出政治手的文化主,并发动对该党真正代表的点的攻?符合逻辑的解是因如下的事,他听任自己被与手相同的文化所蒙蔽了。他自己也是文化主者。自然形成了局限性,无法分析手的立

 

  两文化主都表达了文化差异的尊重,同人自己身份同的信仰。右派和左翼文化主者只是支持多种伪装下的保措施。左翼文化主者宣称众多不同的文化应该共存于同一个区域或者同一个国家,那里根据所出生的文化群体的不同,个人采用不同的司法管理,不管正式的是非正式的管理手段。右翼文化主义对文化身份的点持同样态度,但个文化都有自己的地,个文化都应该留在自己的国家内。

 

  当代政治中越来越重要的两文化主形式的影响是从前根据“利益”组织起来的社会群体在越来越多地根据“文化”组织起来,这种影响非常重要,但往往被忽略。自然地,这种组织形式使得些群体从政治上分裂来。

 

  英国哲学家布莱恩·(Brian Barry)写到:

 

  多元文化主塑造的特殊利益的泛有助于“分而治之”的政治,有利于那些从状中得利益的人。没有比更好的脱那些在经济于劣的人合起来采取政治行的噩梦的法了。不同类别的弱群体行相互残,防止他们联合起来提出共同的要求。把人的注意力从共同的劣如失困、低量的房屋、不充分的公共服等上然是反平等者的期目。因此,任何强调每个群体的问题的特殊性,牲人们对共有问题注的做法都是迎的。[1]

 

  如果弱群体被服更加注宗教、文化和身份同,他就会分裂,注的焦点就会从具体政治问题来。当今丹麦政治的格局是这种现象的令人印象深刻的例子,丹麦多弱群体支持右派文化主者,而移民和多元文化主者支持左派。是社会民主党陷入深刻危机的机构性原因,因的核心在根据文化同而不是自身利益行了再分配。

 

  在的问题是,社会民主党和左派其他政党打算使用多长时间听任自己受到文化主的支配。

 

  左派文化主的起源

 

  丹麦和国社会的左派逐参与到文化的强势概念活中是30年最重要的和最少得到承的政治展。政治形式的和左派形式的文化主决不是最近才有的象。它最早出于世界舞台是在1947年,当的美国人学家试图破坏合国人宣言。他接受这种普遍人的可能性,因为这制个的文化。但是,西方左派无是共是社会民主党或者社会自由派都持有国义观点,文化主只能潜伏于政治表面下。与此同克思主的崩以及它在西方左翼政党中的参照物角色造成了1980年代和1990年代的真空。文化主的极端保守的文化点随后悄悄地溜进这域。令人吃惊的地方在于这种改造大部分生在没有任何抗拒的情况下,然文化主在很多方面是与克思主格格不入的。克思主义坚持文化是社会经济上的上建筑,而文化主义认为,社会经济于其文化和文化中的价体系,或者至少经济是和所在社会的其他文化特征无法区分的。

 

  这样,文化主就成直接克思主的人学反革命理。如果人1960年代和1970年代的左派论证,当时经济阶级斗争、生方式、社会学、政治体制和源等被看作是最重要的内容,“文化”术语的出是非常罕的和边缘性的。在情况正好来了,文化经济和社会的吸引力大。但是在一个模式被另一个模式替换时,人从来没有看到出现过重大的抗,而在普通政治辩论中,人往往期待出现这种情况。在有关经济或文化的绝对重要的问题上,政党之没有了激烈的抗和冲突。立政党之转变可以通温和的改而达成,今天是个党,明天就成那个党,持有两种态度的人物往往不清楚到底生了什是因为这个事克思主和文化主义拥有了共同的更简单和更深刻的模式:受迫群体和占主地位的多数盟的象。人可能跟随1970年代左派的口号站在受迫者的政治一“受迫者的。”如果从字面上理解,其含的意思远远论证内容,即受迫者有迫中解放出来。这种论点适用于所有文化教条,根本不考教条所表达的内容是否公正或真,重要的是它来自受迫者的文化。粹的诉诸感情的(ad hominem)论证。若用“受迫文化”替工人阶级是可能的,即使它的含意思是工人阶级的解放被文化主束所替代。这种文化主义坚过时的前代的范,也就是,无从哲学是价值观它都是左派从前代表的西是覆。

 

  法国者卡洛琳·弗里斯特(Caroline Fourest)在她的《蒙昧主惑》(La tentation obscurantiste)中,提出了一个有左翼文化主义发展的有趣假。她注意到二和之后欧洲左派的两个大的同原型是反极的斗争和去殖民化及反帝国主久以来,两者能共存而不生冲突,但在伊斯国家和穆斯林移民群体中的伊斯迅速展后,左派发现两个主要事中决定哪个最重要了分裂。如果反斗争被认为是最重要的,人往往就反伊斯,因它被看作两次争期的另一形式。但是,如果反帝国主斗争被认为是最重要的,向就成了支持伊斯为对首先是殖民主后来是全球化的西方帝国主的合法挑后一种选择自然就左派向文化主了大

 

  为强硬派多元文化主左派的双重问题:文化的含很多同也很少。一方面,它很重要,因提供了一个人的身份同,因而得政治关怀和保利,保就建立在文化主的文化概念上。另一方面,从史上,左派一直认为文化没有意,因起决定作用的关键因素是经济和社会条件。但与此同克思主义观点支持多元文化主的主,即任何文化都有共存于同一个社会,不管它多反民主或反自由。这种双重性自然成为强硬派左翼多元文化主不断的困惑的根源。文化即是深刻的身份同的永恒根源,又是建立在经济决定性基上的粹的表面象。然,两个法不能同都正确。

 

  “伊斯恐惧症”批判

 

  人越来越多地遭遇“伊斯恐惧症”(Islamophobia)个概念。它被用来妖魔化伊斯的任何批,或伊斯的与民主、人政国家冲突的方面的批硬派文化主者的文化概念为这提出的问题投上关键的亮光。该词首先被伊斯世界的“伊斯议组织(OIC)在反的斗争中使用,具体地就是在反自由使用。反丹麦报纸《日德兰邮报(Jyllands-Posten)的侮辱性漫画的活以及后来的穆罕默德危机就是这种斗争的一个例子。“伊斯恐惧症”越来越多地被伊斯兰组织硬派多元文化主者使用,企限制人们对伊斯的批。把针对形式的伊斯的可靠的或没有根据的批评统统归为类似于族主、反犹主或者同性恋恐惧症等垃圾的“伊斯恐惧症”而扔到一个概念以这样的方式也透到左派中,因在那里,他使用‘外国人恐惧症’和上文提到的其他词汇。从语义学的角度看,个“恐惧症”后把批性分析和心理疾病的含意义结合起来。但实际上,“伊斯恐惧症”的关键问题是它被用在一些点上,一点和其他用似方式成的不同。族主和同性恋恐惧症等更多地是指一个人的内在品,如他色或他的性向等。但伊斯不是一个族,伊斯是一套念,和基督教、共、自由主、保守主粹主、印度教、或其他广泛的多化的思想体系一上属于宗教、政治或哲学。一点并不因包括伊斯分子在内的某些穆斯林决地相信自己的一套念特突出就能超越通常的辩论展和修改的个事而改。如上所述,民主是建立在丹麦的两个民主格言“根据点确定立”和“持某个点直到你选择另外一个止”的原上的。

 

  哲学容易受到放的和持的批和修改的影响,如果你定地相信自己的立,你就自然试图以无法改的形式个真正信仰的企。但你不能迫他人参与到中,不能要求人家不批正是‘伊斯恐惧症’词试图要达到的目。在此,左派设计出一种对待伊斯的有用的度,即不加批地接受以及它含的有意操束的影响。途径也服瘫痪左派自己的反思能力的意。任何文化主的批都被歪曲或谴责为伊斯恐惧症。因此应该从政治上剔除出去。

 

  接受伊斯恐惧症正是通求助于硬派文化概念而实现的,就好像真的存在伊斯(homo islamicus)似的。在个策略伴随着伊斯的其他多做法,尤其是企图赋予穆斯林宗教的命运特征,在任何情况下要求跨族婚姻中的男性配偶皈依伊斯,同时压制有其他选择的信息,最重要的是反对惩罚叛教者的信息。(叛教者是受到惩罚,或款,或“再教育”,或没收财产,或制离婚即所的‘民法死刑’,或真正的死亡)因此,‘伊斯恐惧症’在口中留下特的奇怪味道。将宗教转变为种族。

 

  伊斯思想成功地透到国际论坛、政治左派和自由派群体呢?是因文化论证得到了人普遍的接受。是通文化的人学概念即文化主的流行实现的。它民主辩论的危害尤其大,因为倾向于把本来的政治教条去政治化,从而招致人的批甚至侮辱。

 

  政治点本上往往是片面的:自由主、保守主、社会自由主、社会民主、社会主等等相互争,然作,它在更基本的次上是团结起来的,依次反法西斯主、共、伊斯和其他极。但如果一套教条或者政治运被定义为文化,它就上有了一种倾向使得其陷入平静,因它不再被看作众多不同体系中的一派或可讨论的体系了。按照个概念,文化是无法原的有机整体。因此,文化不存在而且有得到尊重,有以不的方式继续存在和得到保的特。在《日德兰邮报》漫画事件中,点成话题,因为该报被指控侮辱了一文化。

 

  在我《隔离政治》[2]中,我们问多元文化的来西的伊斯相信批、嘲笑或者害持不同点的人是不合适的,如果如果遇到像《日德兰邮报》想表达的思想话题时该做。伊斯大学一个研究所的所释说,在表任何西前有必要首先加入你希望批的群体的对话中。具体到讨论问题,《日德兰邮报应该先拜访“伊斯宗教群体”(Islamisk Trossamfund –穆斯林兄弟会的丹麦分支)以求得可。意味着民主讨论的后果非常明:如果途径被普遍采用,任何点的交流都将从公共话语中消失,移到封论坛中,以便先在政党间协商。这种文化的果将是封的公众讨论,放弃公民的自由辩论

 

  如果遵循逻辑,将自然生民主功能上的重后果。《日德兰邮报》嘲笑了用宗教服于政治的政治点,正如库尔特·斯特加德(Kurt Westergaard)的包着巾携的先知的著名漫画。但伊斯分子企指控《日德兰邮报》患上伊斯恐惧症而使其失合法性。

 

  无如何,不管是改革派、革命派是恐怖主派,伊斯都同意社会应该根据伊斯教法(Sharia)的原则组织起来。当归类为“文化”,它就可能把任何外来批当作“伊斯恐惧症”或“族主”而拒,因者不“尊重”“文化”。粹主在把自己塑造古代德国文化的延续时试图似的事,但在那,批家比当今左派更加犀利,能的迷看透其本。我们现见证伊斯德奥班德学派(Deobandi)、瓦哈比派(Wahhabism)拉菲主(Salafism)和穆斯林兄弟会(直接受到意大利法西斯和法国法西斯主者阿列克西斯·卡雷(Alexis Carrel)的影响)如何被“文化”论证程中。他不是实际上的政治工程,而是当然(eo ipso)“不能被批的文化工程。但只要文化入政治域,从定它就必像其他提出政治要求的组织、群体、政党、运要被判和批。在方面,不管是牧、伊目、是任何宗教的人士,都不能因在提出政治要求使用神圣的话语而比其他个人多一丁点儿的要求得到特尊重的利。

 

  自:Jens-Martin Eriksen, Frederik Stjernfelt Culturalism: Culture as political ideology

 

  ·[1] Brian Barry, Culture and Equality, 2001, 11-12.

  ·[2] Jens-Martin Eriksen, Frederik Stjernfelt, Adskillelsens politik. Multikulturalisme ideologi og virkelighed [The Politics of Segregation. Multiculturalism Ideology and Reality], Lindhardt og Ringhof, Copenhagen: 2008.

 

(责编:Ye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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