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二次探底”阴霾下的金融危机、积重难返的债务问题、根基不稳的社会福利体制……欧洲正面临着这些严峻的宏观危机考验。在社会层面,欧洲已出现30年来最为严重的动荡。挪威爆炸案的硝烟尚未散去,一向以稳健著称的英国,又发生了一场席卷全国多个地区的街头骚乱。2011年8月下旬,正在我们筹备编排本期封面专题时,《时代》周刊也以《欧洲的终结》为题,表述了对欧洲陷入多面危机的担忧。一时间,“欧洲衰落论”充斥世界媒体。这不禁让人疑惑,曾带来资本主义经济体系和自由主义立宪代议体制、引领世界进入现代社会的欧洲文明,是否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 王小东以欧洲在经济实力、社会组织、文化输出、军事能力各方面的式微,判定了其衰落。欧洲政府的财政能力已不足以维持一个安逸的高福利社会,不可逆转的全球化却让欧洲重归制造业的希望十分渺茫。与失业相伴的,是社会的失控和道德的滑坡。程亚文也做出了类似的分析,欧洲相对地位的下降,不仅缘于新兴国家的崛起,更有其不可回避的内在因素。短暂的婴儿潮之后,1970年代以来的人口下降趋势,让老龄社会的阴云始终笼罩着新世纪的欧洲。而以穆斯林为首的、新一波涌向欧洲的移民潮,其所引起的冲突与对抗,似乎意味着文化多元主义已失去了其现实支撑与道德感召力。 然而,欧洲的内部问题绝不仅仅是欧洲的,欧洲面对衰落也不会单纯地被动反应,陈彦的文章指出,欧洲政治文明一直在通过现代化进程影响全球,因此,欧洲衰落过程中体现出的经济不平等、政治动员力不足和信心危机等问题,对其他国家同样是一警示。自斯宾格勒以来,欧洲知识分子不绝于耳的自我批判与反思则提醒我们,欧洲内部与理性相伴的怀疑精神,正在促使人们直面欧洲衰落的内涵与紧迫性,并已深刻影响了今日欧洲所追寻的目标。 在这个意义上,衰落中的欧洲依然可称“伟大的二流国家”——单一民族国家的文化创造力仍在,危机同时意味着联盟的机会。吴强的文章从另一角度为欧洲进行了辩护:面对现代性带来的苦难,欧洲思想家做出了积极的反应,呼吁人们重视其强大的公民社会潜藏的政治活力。这一思路在前欧洲委员会主席大卫·莫奎德处得到了延伸:此次欧元区的主权债务危机,远不止是一个经济问题,其内在原因来自欧盟政治的长久积弊。技术官僚式统治的封闭性,令欧盟治理陷入盟国成员间短视的利益博弈中。碳政治和世界范围内的资本流动带来的新问题,呼唤着全球治理,此时,一个仅基于经济理性的区域组织已不足以解决其问题。欧盟应形塑其人民对一个团结欧洲的认同,通过更清晰的愿景和更紧密的联合,重拾欧洲往日的民主理想,共渡危机。 (责编:YeL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