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力：北京正略均策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合伙人，副总裁。

各位企业家朋友，大家下午好。我今天非常有幸代表我们公司，对于在今天整个经济形势变化面前，中国企业如何应对，发表一些粗浅的看法。首先，介绍一下新华信正略均策，正略均策管理咨询原名新华信管理咨询，2005年7月1日改名正略均策，目前公司有300名全职顾问，在北京、上海还有广州有分支机构，每年为中国企业提供案例大概有150多个。1992年到现在，提供的案例数大概近千个。首先，看一下今天要跟大家交流的内容。分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对经济周期的判断，我的看法是这个冬天不一般。第二，就是应该如何过冬。

第一呢，就是经济调整的原因以及对于未来的预期。我也比较惭愧，上午和下午三位经济学家对于经济形势已经做了判断了，我的演讲底稿呢，比较早就做好了，听完了之后，我心里石头落了地，跟三位大师的还不是相去太远。我们也有这么一个判断，这次调整不一般，既有周期性，又有结构性。从根源来说，上午几位大师也说过了，从发展模式来看，它是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透支自己未来的信用，滥发货币，过多的流动性，那么产生的整个经济循环的需求端，那么从供给方呢，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发展中国家人为压低各种成本，制造过多的产能，来满足这种过多的需求。同时呢，产生的盈余，通过国债这样的形式，回流到发达国家经济体，补贴它未来发展的这么一个过程。这一次次贷之后呢，这么整个的模式它发生了问题。美国制造力的丧失，相对的丧失，不是完全的丧失，造成了它经济的空心化，从根本上侵蚀美元的信用根基。这跟布林顿森林体系建立之后，美国长期的逆差导致了布林顿森林体系的崩溃一样。另一方面，是美国的过度消费和低储蓄率。美国的家庭负债率，消费信贷和住房信贷，占到了美国gdp的80%。2007年呢，这个数字变成了124%。主要是以住房按揭为代表的家庭负债的急剧增加。

实际上整个它的基础的消费部门变得非常脆弱。原来这样一个循环是建立在资产价格的上涨预期和低收入家庭未来的收入可能会变为稳定这样两个假定前提上，这次的信贷泡沫说明，这两个基本的假定前提已经破产了。

另一方面，美国在整个原来的发展当中，实际上有个由收入型储蓄向资产型储蓄转型的过程。实际上美国家庭整个储蓄率本来就很低，由于滥发流动性，催生了资产泡沫后，家庭的整个金融资产向资产型转移，变为房屋，变为股票等等，这个数字在90年的时候，美国的家庭储蓄率，就是净储蓄占收入的比例是9%，到07年这个数字基本变成0了。它的这个可以透支的未来应该说都透支完了。

这次华尔街危机实际上是对这种体系的总清算，这个总清算它所引发的后果、引发的调整的程度是非常的长。刚才几个教授说了，美国的长期经济增长率在过去13年平均是在3.2%，这个增长率实际已经把比如2001年的经济衰退考虑进去，把这样的长期因素考虑进去，是3.2%。即使从这次的经济衰退，要完成整个经济的过杠杆化，过高的杠杆比例。高盛，摩根史坦利的杠杆率还在20-30之间，而商业银行的正常杠杆化是在10倍左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去信用化，这个过度消费的模式，比如从整个家庭的消费率占GDP的124%这个水平下降到100%以下，或者甚至到1998年的80%左右的水平，需要非常长的时间。在这样一个模式崩溃的背景下，即使美国从这个衰退中走出来，恢复到象前10多年那样3.2%这种长期的经济增长率应该说也是非常困难。

这还仅仅是从我们的经济模式的角度。从另外一个角度，整个世界经济有大的周期，比如能源的重大发现，重大的技术创新制度创新，支撑的经济的长期繁荣一般持续是25到30年左右。我们看到，美国上一次技术创新驱动的这一轮繁荣应该说是从里根时代开始，到现在也持续了20年。里根时代包括克林顿时代繁荣，是以IT技术革命为基础的这样一个技术驱动的过程。在未来很大的技术创新我们还不能看到的情况下，如果美国经济将来还要恢复到里根克林顿时期的长期繁荣，3%或者4%的程度，象钟教授说的，差不多需要10年时间。当然下一轮技术繁荣发生在什么时候，是另外一个大的课题，我们另外再讲。

综上所述，这次经济调整的长度、广度和深度很可能是我们30年改革开放所没有经历过的。包括中国所面临的困境，应该是超过1998年那次的水平。1998年东亚发生经济问题的时候，出问题的经济体是跟美国没法比。东亚的经济体和美国对整个世界经济的拉动是没法比，不是一个量级。而且那个时代正是美国互连网泡沫兴旺蓬勃的时候，是美国经济烈火烹油一般的繁荣的时候。美国的繁荣使当时直接遭遇危机的这些东亚经济体，在1999年基本上完成一个微型的反弹。这一次的整个包括经济恢复和长期调整所需要的时间比东亚经济危机那个时候是长很多，整个形势也是非常的吊诡。包括我们的整个经济调整措施，实到底有多少，虚到底有多少，我们都是要观察，同时把我们的思考我们的判断利用到我们的企业经营当中。这个应该说是我们的冬天要面对的艰巨任务。

对于如何过冬，如何在这一轮经济衰退中度过，我们基本简单总结几个：第一点是不臆测，寻对策；二是现金为王；三是把握结构性的行业机会，实现慢慢超车。四是耐心等候并购机会，五是苦练内功。

首先是第一点。对未来什么叫不臆测、找对策呢？我们都知道，中国的经济，有过冷区，偏冷区，正常区，偏热区，过热区。每次的经济调整呢，从过往经验来说，刚才钟教授说过，从谷顶……从峰值到峰值，大概需要5年左右。经济有冷暖，实际有荣枯，都是很正常的。遇到一次经济的调整，本身是我们企业经营面临的应有之义，要有平常心。我们要知道，首先经济肯定会恢复，第二是每次调整都会死掉一大批企业，我们保证自己不死掉就可以了。

第二个，本轮经济调整非同一般。第二个是不要太乐观。实现微型反转是可以预期的，4万亿一说，明天定单就来了。不要这么乐观。但是每次的经济调整，每一次的经济衰退，即使是大萧条那样的衰退，也不是世界末日，经济迟早总会走上上升的通道。包括象美国这样的经济，下一轮的新技术革命，新经济，有把握的说，大体见到端了。未来的7年8年10年以后，华尔街恢复元气以后，会再向世界吹另外一个大泡沫。是什么不知道。现在大体可以看到的可能的方向是新能源新材料。当然新能源新材料千万……大家一定要注意一点，千万不是，新能源千万不能是光子电池和风电。一定不是这个。当然我们还可以再探讨。

因此在我们企业的经营当中，首先要保持对市场的敬畏之心。这里引用林奇的话，我们经济学家喜欢预测，企业家在预测时要相当小心。林奇这样说过：对股票市场，当然是对股票市场，那些说自己能准确预测未来走势的人，有三种可能性：第一种可能性，这个人是个傻瓜，第二种可能性是骗子，第三种可能性是这个人是骗子和傻瓜兼而有之。我们做到的是不对市场进行预测。到底是4万亿，明年春节就能发生效果，还是一直到10年上半年可能才会发生效益。或者有实的措施，或者没有实的措施。我们不要去臆测。因为整个中国的救市措施，包含政策的改变，出台的过程，包含了大量的博弈，具体到如何博弈，我们不是轻易能判断出来。我们要做的是寻找对策，无论经济如何发展，我们都能保持不败之地。我们要做到的就是这一点。作为企业家实际上是非常地单纯。

第一个不臆测找对策。第二个非常重要的，一定要非常清楚，无论经济什么时候转暖，现在肯定是在冬天，不是夏天，活下来是最重要的，一定要遵守现金为王的原则。一个是剩者为王嘛，象巴教授说的，剩下的剩，每一轮经济调整，都会消灭大量企业，都会有大量企业死掉，我们要做的是使自己不要死掉，能够在未来经济重新繁荣，重新进入上升期的时候，我们能够把握机会。因此我们建议，我们企业经营的把握机会的原则，判断原则，这里也给个原则，严格是现金为王，现金最重要。第二是市场收入，第三是净利润。我们在任何时候做决策，都以这三条为判定。

第三点，虽然说这是一个冬天，但是我们的判断，它也不乏结构性机会。一个，我们任何一个企业，我们所在的行业，经营时间长了会发现，如果在一个经济平稳上升周期的话，市场是遵循一个比如说象3、4法则这样一个定律。企业在竞争行业当中，相对是一个稳态，后来者要实现超越，超越领先者，实际上非常困难。你要投入过量资源。但是领先者看到你投入过量资源，投入更多财力，更多人力，更多广告等，他也会调整。但是在经济调整，总量的调整，整个行业处于收缩的大趋势内，但是，在这样的趋势里，其实存在着结构性机会。这个结构性机会为我们实现超越领先者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会。首先来看，从大的行业判断来看，这轮中国整个经济结构调整重点，一个是出口即外贸行业，一个是房地产。房地产的调整时间一定也是超出我们预期的程度。老实说，房地产行业，在我们中国的城市化没有完成，在整个人均的居住面积还比较小的情况下，房价的长期上涨趋势是存在的，但是在这一轮，房地产恰恰是在深度调整。正是那样一个预期，我们的房价2006、2007年实现了翻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大量资金，包括房地产当中的存量的企业，包括从遇到困境的生产制造行业里出来的剩余资本，包括我们的白领，有一定储蓄的白领，恐慌性的购买，包括投机者，在这个过程当中，实际上积累了大量的泡沫。在原来的上涨趋势中，支撑房价上涨的趋势，当然背后有城市化的因素，也有趋势上涨确立之后自我加强的过程。还有一个非常重要，前两年的房价上涨是伴随社会居民对收入上升的预期在里面。房价跟股市一样，有基本的估价标准，股市基本的估价标准是市净率，房市里是租售比。另外一个是年均家庭，房总价对家庭年均可支配收入的比。国际上基本一个合理的估值，就是价格对年均家庭克支配收入的比是3到6倍，中国是13倍。13倍在大家收入有一个稳定增长的情况，实际上并不高。为什么呢？如果我们象前几年那样年增加12%或者18%，即使现在倍数13倍，过了4年或者6年后就变成6倍了。再过4年或者6年，可能变成2倍3倍。那个时候，大家有稳定收入增长预期时，即使房价高，实际估值也不高。但是经济衰退时，人均可支配收入下降，实际上对房价的杀伤力非常大。一方面房价高高在上，一方面买不起。房地产行业就是要完成这个结构性调整。

那么实际上 2006年2007年，以高价如市的购房者，他们很可能是这一轮繁荣周期的买单者。救市政策救的是保障性住房，恰恰在满足人们低收入预期的需求段的一个救市政策。我们可以看到，9000亿的保障房的投入，一年3千亿，按建设成本，乱七八糟成本加进去，代表着一年有一亿平米左右的市场供给，现在市场上卖不出去的，空置的，也是一亿左右，因此说，整个房地产忍受的调整周期时间会更长。当然同样，作为房地产企业当中的个别企业来讲，在这个时候，恰恰在经济调整当中，政策调整当中，为你提供了一个结构性的机会。可能大量的企业的能力或者资源是套牢在1。13亿的空置房当中，恰恰为赶超他提供了很好的机会。

在其他行业当中，也有很多做的很好的企业，比如客车制造。当时中国的产业升级，中国所有的客车制造都搞大型的豪华车，这样一个决策。期间一个企业恰恰预期到公路客运可能的上座率的低迷，开发的是小型汽车，这轮市场调整过程中他就是一个受益者。同样例子还有很多。这个经济结构调整为我们企业提供了大量的资金。耐心的等待。这个等待包括几个层面。一个是国际上的资产，特别是上游的初级产品的资产，在后面的调整当中，应该会为我们提供非常好的机会。另外，很多产能，盲目扩大产能的企业，在未来的经营当中，随着就进入谷底，可能遇到资金链困境，和我们的现金为王是相辅相成的。这个过程我们要等待很好的机会，既包括国内的，也包括国外的。

另外一个是人才。在行业扩张时，人才价码很高，找不到。结构调整在对我们改善人才结构是个很好的机会。

最后一点，如果要投资，如何过冬最后一条，重点应该是提高我们的内部管理结构，拉动我们内部的潜力。实际上中国内地的企业这几年一直在繁荣周期里，市场给大家提供了挣傻钱的机会。你的内部管理水平即使不是很高的情况下，在行业扩张期也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但是到了行业调整期，恰恰是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调整机会。这个机会还是很大的。比如举个例子，比如专业性行业，它的生产线的节拍的控制。比如制造一个自行车，电动自行车，有20、30多个装配环节。很多企业内部的节拍的控制并没有达到一个控制，比如有的环节用时过多，其他行业就等待，通过对生产线的调整，能实现基本的节拍的控制。如果就做这样一个简单的事情的话，你的产能提高20%到30%是没有问题的。企业自己没有经验，咨询机构能给大家提供这样一个服务。

今天跟大家交流的内容就到这里，如果需要进一步交流沟通，再找时间。

文章根据现场会议录音整理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