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参加政治生活的主要方式是开会。中国的很多政治生活的内容都必须通过开会这个形式。中国人不论男女老少，贵贱贫富，没有没开过会的。对开会再熟悉不过。除此之外，中国人的政治生活还有其他主要形式和种类。让所有的中国人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过上了非常有中国特色的政治生活。千千万万的中国人都有过这样的"政治行为"。

　　一、写检讨

　　中国人都写过检讨书，我算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从小聪明早慧，被誉为"神童"和"天才，"未上小学就有"小画家"的美名，很得长辈的宠爱和夸奖。

　　不料上小学以后，遇到了一个女班主任，她一见学生脸就拉下来，严肃得令人畏惧。小男孩在学校不可能不调皮，上课讲小话，做小动作，甚至和同学发生争执、口角，相互打架，把桌椅玻璃损坏，都难以避免，均在情理之中，不可能总是正襟危坐，道貌岸然，不苟言笑，鸦雀无声，否则要不是身体有缺陷，要么大脑有毛病，才会变成了一声不吭的小老头。然而，在女班主任眼里，这其中不管哪一条都是大逆不道，无法无天，必须要严惩不贷，故每每以执法人员的面孔出现，活脱脱一个警察或者看守。

　　当老师毕竟不能动手打人，可以训斥也就是"批评教育"学生，但是这似乎没有达到她的目的，亦或是没有出了心里的那口恶气，于是就使出了她的杀手锏：写检讨。不知道是我特别坏，还是特别招她恨，只要我违反了课堂纪律，她总是在所有的同学都放学回家以后把我一个人留下来。

　　于是我万分痛苦，心里祈求这个班主任把我释放了，然而，我的可怜表情和行动无济于事，她是铁石心肠，不为所动。我只能眼泪巴巴地写检讨，用笔在纸上先写上"检讨书"三个字，然后按照格式写自己的所犯错误，作自我检查，自我批评。最后，做出保证。

　　女班主任故意把这整个过程拖得长长的，让我感到不是那么容易轻松就完事过关，成心磨时间，也就是磨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折磨?）她自己在这期间还时不时地进房间去做饭，却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教室里，不管不顾。一个才八岁的小孩子早已饥肠辘辘。等我写好检讨书交给她，还未必通得过，她还要慢悠悠地教训我，和我谈话，大玩猫捉耗子的游戏，让我觉得犯了纪律并不是写份检讨书就可以了结，要过她的关，让她放行，谈何容易？

　　父亲到单位食堂买好了饭，左等右等不见我回来，只好跑到我所在学校的教室来看，当他看到现场情况后，他一点也不同情我，不护短，不解救。班主任也不给他面子，他们之间互相支持，互相配合，目的是"严格要求"我，是为了我"好"!父亲往往先回去了，非但不生气，而且还乐乐呵呵，当什么事没发生一样。女班主任大概折腾二个钟头左右，直到把我蹂躏够了，才允许我回家，我走出教室大门，无奈而又十分悲伤地放声大哭。

　　女班主任把我留下写检讨书让我一方面在同学前面很没面子、丢人现眼，另外一方面像被关在笼里的鸟，失去自由。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拘留"？若算也肯定是非法拘留。我到后来长大了也一直没弄明白，这个女班主任当时有没有自己的孩子？若是当时没有后来有了，对自己惩罚小学生的行为有何感想和思考？我更不明白一个小学二年级的班主任为何把小学二年级的学生当成了犯人？怎么会这么早把成人的那一套东西提前搬到小学二年级的学生身上？当我成人以后，我设身处地地想，这样的女教师心可真够狠的！她不应该做小学教师，应该去看管监狱的囚犯。

　　后来我求学深造，看了好多书，方才知道有过我幼时痛苦经历的竟然还有那么多的大人物。在此之前，我根本没想到，连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胡耀邦、赵紫阳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党和国家领导人，为了自保被逼无奈写检讨认错，为了讨好主动写检讨自辱。他们当中，写出来的检讨把自己贬损得没有人格，没有尊严；检讨书写不出来，则痛哭流涕，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令人难以置信的这些史实让人感慨万千，心情复杂！

　　我不知道要别人写检讨的始作俑者是谁？真是一大了不起的发明啊！

　　二、发言

　　在中国，很多正式和重要场合是要求每一个人都发言的，依次轮流，绝对平均。我大概从读硕士时开始，就享受这种"政治待遇"，尽管是学习阶段，但所学专业却意识形态味道极强，或者可以干脆说就是意识形态在学校、学科和专业中的延伸和化身。这种学科，这种专业，这种教师，这种学生，这种书籍，都是中国特有的。具有学习天赋的我虽然是初来乍到，刚刚接触，但是凭着扎实的功底和过人的悟性以及自己平素认真地思考，我对那种学说的"科学性"早就疑窦众生！但往往由于畏惧心理，只能是在心里质疑和腹诽了！因为这种学说的背后就是权力，凭借权力才占据了领导地位，赤裸裸的"强权就是真理"。

　　那一套东西本来是荒谬的，却不允许辩论和批驳，反而只能赞同和接受。于是，指导老师就要求每个人发言，把自己的理解和认识说出来。这就苦了我！我一肚子的问题无法解释，一肚子的情感无法倾诉，却偏偏要我说好话！我很矛盾，很愤怒，慑于权势，我又只能忍气吞声！每每装作哑巴，一言不发，心甘情愿当落后分子，但是有时还是逃脱不了厄运！被上课的老师点名，我只能窘态百生地发言，支支吾吾，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一个人不能说自己想说的话却被迫说自己不想说的话，那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到了中央党校，更是受够了发言之苦。一个年级的博士研究生不是以班为单元，而是以党支部为单元，货真价实的战斗堡垒。支部常常在会议室开会，十来人轮流发言。尽管我知道在座的都是有着丰富的工作和人生经历的党员同志，我还是惊讶于他们发言水平的积极和熟练！能把假话说成真的一样。于我而言太难了！说自己违心的话，说自己根本不相信的话，简直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和嘴巴，我有着无法克服的心理障碍。我始终怀疑发言的人说的是他自己内心的真话，可是他偏偏却像模像样、一本正经、很符合要求地说，而且一说时间还挺长。往往一个人刚刚落音，另一个人竟然马上就又开腔。还有人拿着笔记本和笔，在边听别人发言边做记录。真是踊跃发言，气氛既严肃又认真！是完全意义上的党内政治生活！

　　我暗暗地观察，身边这些经过自己的努力考进来、至少外语的听说能力绝对是在我之上的博士研究生，根本就没有一点书卷气、书生气，竟然是完完全全、彻头彻尾的机关里熬出来的党政干部。党校真是一个培养干部的熔炉。我不知道来这里的人是否增强了所谓的"党性"，我敢肯定的是，人性肯定是扭曲的！人性扭曲或没有人性的人走上领导岗位以及重要的领导岗位以后，结果会是如何？三十年斗争、三十年改革的历史其实早已告诉了我们。

　　后来我到了机关工作，一呆就是四年多，发言的水平和能力也没有提高，与久经考验的那些机关干部比，我这个满腹经纶的博士竟然差距很大！

　　大部分机关干部是工农兵出身，大学毕业的也有，但不是主流，这些人一进机关门就立即转变角色，改头换面，脱胎换骨（过去叫"改造"），很聪明地把自己身上的学生气快快去掉，迅速融入这个环境，重新做人，否则就是不适应，就会成为机关里的另类，是很难被重视、培养和提拔使用的，几乎没有进步和发展的机会，也就永远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机关里会议多，会议上的一次次发言，就是亮相，就是表态，有心者，是绝对不会轻视的，一旦发起言来，声音洪亮，滔滔不绝。当然，发出的言如何才能让众人听了顺耳、习惯并认可，不走火，不漏水，不被抓住把柄，找出茬子，更需要向有经验、表现好的老同志学习。这种学习与科学文化知识的学习截然不同。

　　我在中央企业干了五年，开会还是要发言的。总不发言，领导会起疑心、发脾气，认为对自己不尊重，不服从，不忠诚，是以沉默表示不满乃至对抗，那就非但不是自己人还是和自己作对的人，迟早找机会收拾、惩治、清除，那就下场可悲了！

　　我最后又到了学校教书，会议少多了，但是还是有必须发言的时候。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气氛相对松弛，可发言时也得把握火候和分寸，说不说，说什么，说多少，都是要考虑清楚的。领导固然平易近人，态度和蔼，但是内心里究竟怎么看你，你无法得知。

　　自古以来，言多必失，祸从口出，沉默是金，人们早已熟知。然而，在当今中国，如果一味三缄其口，从不发言，也是混不下去的。闭上嘴巴十分容易，难就难在开口发言。是故，开会发言是中国人必须修炼的基本功。

　　三、总结汇报

　　在中国，小到个人，大到单位，少不了定期不定期地总结汇报。我记不清什么时候开始写总结汇报了。只要翻翻每个人的人事档案，大概就一目了然，当然也肯定会让自己大吃一惊！因为自己看到了自己十多年、二十多年乃至三十年最多可达四十年前（因为60多岁退休）写的材料，看到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字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加入少先队带上红领巾，是否要写总结汇报，因为时间过于久远，我已经没有印象。加入共青团肯定是要写的，纵然是到了高中阶段，学习压力骤增，也得牺牲宝贵时间，不然胸前佩戴不上那颗鲜红的团徽。入党就不必说了。越往前进步越是考验严格，加入组织绝不是易事，态度必须认真、虔诚，带着深厚感情写，万万不能由他人代笔，这是对党组织的不忠诚，关系到个人的政治觉悟和政治前景，故而是一件极其严肃的政治任务。

　　我曾听说父母亲的一名同事，为了入党，年年月月写个人总结汇报，每次到最后却没能跨进组织的大门，一直经受组织的考验。虽然每回都痛哭流涕，却坚持不懈，矢志不渝。可悲的是最后退休也未能解决个人组织问题。花了力气写的总结汇报可以装一麻袋。故事虽然有些夸张，但绝对具有真实性。

　　高中毕业考上大学要写，参加工作要写，读硕士也要写，读博士还要写，如今每个单位每年都搞年终考核，每个人都要把自己一年的工作一五一十写得清清楚楚，还要当众朗读，再由直接领导签意见，再交人事部门盖章审核，最后装进个人档案里。对于有着一官半职的各级领导干部而言，这叫述职；对这普通群众而言就是总结汇报，每个单位还要参考这些总结汇报，评出优秀、合格与不合格高低几个等级，把人分为三六九等。

　　我真不知道一个中国人在国有单位吃皇粮，一辈子得写多少总结、多少汇报？如今，这一套据称行之有效的办法被一些私有企业全套照搬！

　　体制内的单位不管是机关、企业还是事业单位，都得写总结汇报。大凡每个单位都养着这么一两个专人，到时候就开始摩拳擦掌，绞尽脑汁，呕心沥血，写本单位的工作总结和汇报。要写出新意，写出彩，那么就要加班熬夜，眼睛充满血丝，脸上增添皱纹，头发或白或掉。当时我在机关里听几个写材料的老手自嘲："喝浓茶，撒黄尿，几宿几夜写报告…"中央一个重要机关的一名笔杆子是我同乡，曾向我诉苦，竟然说写材料不是人干的活。

　　写这样的材料是很有讲究的，当然首先是符合公文材料的格式规矩、套路和风格。这是定型的。写材料的人必须牢牢把握，而后才能"创新"。不管材料怎么写，关键是领导满意，他说行就行，他说不行就不行。修改是免不了的，有的材料是数易其稿，最倒霉的是被领导推翻，被迫重起炉灶，既白白辛苦不用说，还被领导全盘否定，最要命是不知道如何完成差事，交不出命题作文，就要被领导批评，前途未卜，这种痛苦真的难以用语言表达。

　　那份花费了大量时间、精力和心血的总结汇报出来，一般是供一把手当众讲话用，这就是中国人最习惯、最常见的领导作报告，报告已署上领导个人姓名。全部职工认真聆听，听完以后还要认真学习领会、贯彻执行，这真是很滑稽！另外还可以派上一个用场，就是报送上级领导和组织机构。第三个用处是为新闻媒体宣传报道本单位，提供正式官方版本的依据，当然就弄不太清楚，这究竟是在为某个领导做宣传，还是为其所在的单位做广告，兴许二者兼而有之。

　　这种总结汇报年年定期如法炮制，一级一级直到党中央、国务院，其实是一堆文字垃圾，不起任何作用的。若反过来说它有作用，很难自圆其说。中国人的所作所为，以及中国社会的积弊日深，不是用行动和现实充分证明了吗？

　　我原来在北京市委机关就开始接触这个工作，因写不好材料而大受诋否，后来奥忠言各企业专门干这个，渐入佳境，董事长、总裁都口头表扬，四年多时光过去，家父得知我写材料，每每向我要作品看，见我拿不出，大为摇头讥讽叹息！我写的材料自然都写着领导的大名，怎么可能有我的姓名三个字？父亲不信，只觉得我不才，没出息。他痛陈养我养到三十岁，我无以回报，辜负了他的期望。

　　我亦深觉委屈和窝囊，的确，寒窗苦读近二十年，自身的价值就只永远在为领导做嫁衣？写那些没有价值的总结汇报？我猛醒了，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那个油水很厚、众人视为肥缺、美差的好单位，开始用自己的姓名写作，写出了一堆自我欣赏的文字，那全部是我真实思想情感的表达，即令再粗糟，也比弄虚作假的总结汇报好。

　　我知道，还有好多好多读书考学出来的寒微子弟，依然在执着地干着被我抛弃了的活。更让我可怜的是，其中有些还心甘情愿，煞有其事，自我感觉良好，做着黄粱美梦，总幻想手中的那只秃笔给自己带来好运，哪一天领导对自己有好感，大发慈悲，自己就能咸鱼翻身，从奴隶到将军，写材料写出一官半职，就算终成正果，不枉读书一场。

　　四、谈话

　　中国人的政治生活中还有一种特殊的形式，谈话。

　　领导干部二把手和副手之间商谈工作，交换意见，要频频谈话。在办公室里、在会议室里，关起门来，非常私密地把重要的事情定夺下来，很多人的命运就被决定了，而后再公诸于众。下属群众对领导的决定和指示只剩下执行、落实和照搬的份，不管你是否理解、赞同。

　　领导和下属之间也是要谈话的。领导找下属，要么是交代重要事情，耳提面命，以示重视，要么是听取汇报，下属当然高度紧张，万万不敢马虎，多少还有一点受宠若惊，重要的人事变更，重大的利益调整，一定要与相关人士谈话，做耐心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以示鼓励、信任、抚慰、关怀，给他打气，给他希望，以调动部下的工作积极性。否则，就是工作不到家了。

　　还有一种就是要惩治处理某个人，也会把这个人招来谈话，几个领导正襟危坐，满面严肃，对某人进行批评、教育，话语说得轻，落下去重。这种谈话对当事人当然是很难受的，有一种精神崩溃，四肢发软，万念俱灰的感觉。充当了一回被批判被审问的囚徒。末了还得打落门牙往肚里咽，眼泪往肚里流，对自己的问题表态，谈谈想法和意见，当然是接受批评，承认错误，保证改正，真是极大的精神折磨！和前述谈话的享受的政治待遇相反是一种耻辱和打击。

　　遇上好事，组织上要提拔某人，也得找本人谈话。二三个人（必须二个人，这是组织原则）围坐，有为主说话的，另外的人必定记录。还要找他人谈话，是谓走群众路线。了解群众对某人的看法和意见，也就是组织考察和群众测评。群众单个地被叫去谈话，而且不能沉默，必须开口，好歹都得说。虽然代表组织的人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对谈话绝对保密，但是兴许一结束，群众某个说的某些敏感的话就会不胫而走，至于到底是谁泄露了秘密，就无从知晓。是故，群众在此时和组织谈话，头脑必须清醒灵光，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全凭聪明和悟性，能否揣摩到领导意图，如果某人是领导属意的红人，必定是要提上去的，那么，你就别傻乎乎地说某人的不是，对其上升表示异议和反对，你只能大唱赞歌，表示坚决支持和拥护，最好能想出一些新鲜生动的词语和句子来表白，以免千篇一律，如此皆大欢喜；否则，得罪的不是某人，而是某人后面的靠山领导，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后果很严重，迟早会遭到无情的打击和报复。

　　我在机关时，发现上班时间，总有人出入领导的办公室，领导的办公室的门老是关着的，当然是虚掩的，不能上锁，进去的人自然也会关上门，坐到领导对面，开始或长或短的谈话，领导的声音总是很轻、很细、很平，只有他对面的人可以听到，外面是万万不可能听到的，虽说隔墙有耳，也断能做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领导的办公室都是一个人专用，适合谈话。中层干部设有专门办公室，要想与人谈话，势必找一个恰当的时间和恰当的地点进行。因为，谈话都是悄悄的，不可能公开地大张旗鼓，这与开会尤其是开大会恰好相反。都是小范围，不宜在大庭广众中进行，只需参与的人知道。这就是谈话活动的神秘性。

　　领导找下属谈话，非常方便，只需打个电话直接把人叫来即可，或者派人去把谈话对象叫来。下属找上级谈话，那就相对麻烦很多，一定要抓住时间，抓住机会，领导办公室里没有第三个人，领导没有忙得不可开交，领导心情没有糟糕到根本不愿意和自己开口。特别要谨慎的是，不能让他人知晓自己找领导谈话。最好是神不知、鬼不晓。

　　我进了那家国有特大型企业才知道，这种企业的总部不是机关胜似机关。像我所在部门的那个头，身材高大魁梧，言行颇有女人味，在人面前装得很温和、斯文和厚道，但成天神秘兮兮，神经过敏，心胸狭窄，说话时候，用词、语气、语调都高深莫测，实属典型的搞阴谋诡计的模样。他害怕走路经过的人透过玻璃，看到他和谁在办公室里面谈话，专门找后勤部门的人把原来的有点透明的门窗玻璃统统调换成花纹玻璃，遮掩得严严实实，从外面一点都看不见了，方才放心，小心谨慎到心中有鬼的程度。他的一天工作时间就是在与不同的人谈话，要么办公室门紧锁，人不在，大概是到别处去和他认为重要的人谈话去了；要么就把人请或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谈话，声音刻意降八度，压低嗓门，鬼鬼祟祟，一点也不光明正大。我觉得他活得挺病态阴暗的，虽然职位高，挣钱多，权力大，但是叫人打心眼里看不起。

　　国有企业应该是做生产和经营的，追求经济效益，发展生产力，但却充斥着如此玩弄城府和权术的人，焉能提高效率，充满活力，创造财富，服务社会？